瓷碗内壁上挂着酱油渍，余温散尽，捏在手里感觉有些凉。

时文柏三年前就感觉到平衡所在针对他，不仅是派发给他的强制任务数量翻了几倍，还总是把他往危险的通缉目标跟前送。

莫雷劝过他几次，要爱惜生命，别接太多任务，不然早晚有一天要猝死。但他没法告诉莫雷，这不是他的选择。

他也没有选择。

实力越强，责任越大，平衡所对他有养育之恩，即使没有签订工作契约，他也会接受安排。

阿多尼斯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时文柏努力维系的平静假象被无情撕裂，让他感到空前的疲惫，和、挫败。

“我知道了。”时文柏说，“我会……为您工作的，直到死亡。”

没什么好反抗的，他本来就打不过阿多尼斯，对方又有契约在手，反抗也不会有结果。

也没什么好伤心的，这样的“出卖”在几天前就已经有过一次，只是那个魅魔不像这个这么强大，交易没成功，他活了下来。

没什么好伤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告诫自己，曾经的那么多挫折和坎坷他都挺过来了，现在也一定可以的。

可越是让自己别伤心，他的眼前越是朦胧。

一颗水珠拍散在桌面上。

阿多尼斯看着突然红了眼眶的猎魔人，眨了眨眼，“我像是个，很难相处的老板吗？”

时文柏没有说话，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起身收拾桌子。

阿多尼斯还是第一次被人刻意无视，手腕转动，甩了甩手上的羊皮纸。

撇去内容不说，这张契约书的做工很粗糙，刻画在文字下方的法阵是在魔界也早就过时的组合，阿多尼斯拿到手的时候还翻来覆去确认了好几遍，这就是时文柏的契约书。

魔力涌动间，被呼喊的感觉让正在往厨房走的时文柏停下脚步，“……有事吗？”

他的声音有些哑。

“你哭了，”阿多尼斯直白地问，“为什么现在才哭呢？”

在人类绝不会露出笑容的时刻，他笑了起来，“他们杀害了你的父母，把你当作工具培养长大，而我，不仅帮你解决了找你麻烦的人，还让你弃暗投明，你应该高兴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瓷碗从时文柏的手里掉落，碎裂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