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果然,这个才是那个能与他对峙多年的将领。
窦骁举起还剩半碗酒的酒碗:“舍生取义难,为忠舍义更难。这碗酒,窦骁依旧敬将军。”
说罢他仰头饮尽酒,摔了碗。
窦骁固然敬佩宇文循,但是,“宇文将军能为少主辉做到这一步,骁难道会惜命不顾新朝军民这么多年的牺牲放弃近在眼前的胜利吗?”
说完这一段话后窦骁不待宇文循反应过来,大喊:“动手!”
话音未落,一只箭矢从右边破空而来,贯穿了宇文循的脖子。
发箭的是事先埋伏在一旁的一个窦骁亲卫,擅长箭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中箭的宇文循不可置信地看着窦骁,他想下手除掉这个凉州的威胁,但却被窦骁抓住手腕,转身推开。
宇文循踉跄着走了两步,试图站稳,但最后还是渐渐失去力气,直挺挺地往前倒去。
宇文循该在劫持到他的那一刻就下死手的,但他没有,他终究不是断情绝性的狠人。
窦骁赌赢了,然而心底却像堵了个大石头。
他有能力对放过宇文循,但他没有。征战耗费,一分一厘都来自人民,一兵一卒都是百姓儿女,将领的私人情谊怎可让国家公器买单?他不能那样做。
今晚,他以一种极度不光彩的方式赢了他承认的对手,这场仗不会带来丝毫荣耀感,只会成为堵在窦骁心里的大石头。
窦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听说宇文将军的夫人如今也守在前线,派人将宇文将军的尸首护送回去,向宇文夫人致上我的哀悼之意。”
亲兵:“是!”
……
呆在前线大营的卫遥看到了宇文循的尸体。
她的夫君躺在担架上,被一张鲜血染红的白布盖住,气息全无。
她晕厥过去,却又被救醒过来,再度看到宇文循尸体时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徒张着嘴喘气。
士兵担忧地看着她:“夫人!”
知道这群将士还在等着自己拿主意,卫遥强抑住悲痛,开始分析士兵传回的消息:“你说将军是今早在落凤坡遇害的?”
“是。”
卫遥哽咽道:“他不是后天才回来吗?为什么会在今天出现在落凤坡?”
就算宇文循提前回来,也该派人来通传,以便他们接应才是,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
来不及?还是被截了?
而落凤坡又为什么会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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