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一片狼藉,一旁的郑平西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是宁公子刚才舞的那一段剑法当真是奇妙。老夫自诩心性坚定,可方才竟沉了进去,只觉得自己犹如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
“那依老将军之意,此人?”
郑平西叹息一声道:“此子怕是有大造化大机遇,我们若是能交好最好,即便不能也绝不能交恶。”
胡守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道:“还不知道他如何了,青尢赔本将走一趟看看吧,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临江苑里灯火通明,所有的奴才都被撵回去休息,云四和莫娘子他们守在院子里。
胡守一叩了叩门,打铁匠眸子一缩,压低声音道:“何人?”
胡守一道:“是本将,不放心你家公子,特来看望。”
打铁匠看了云四一眼,见他对自己摇头,于是便道:“我替公子谢过将军了,公子身体不适已经歇下,等改日再去寻将军致谢。”
话毕,外面没了声音,而后便听见脚步声远去。
几人一脸忧虑的看了看屋子里,房门禁闭,里面的人一直没有出来,这个夜晚着实有些难熬。
一直过了五更,东方的天发白,孟良辰气海的气息才有了平缓的苗头。
两个人的身上都如同水洗了一遍似的,唯一不同的是颜色。
孟良辰脸上隐隐可见一条条血丝,整张脸都是骇人的红,若不是孟璋舒缓及时,他怕是早就受不住气海那暴乱的力道炸开了。
再看孟璋,一脸苍白如纸。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哪一回损耗如眼下这般厉害,他差点就支撑不住了。好的是终于稳住了,只要人醒过来,慢慢调息,这雄浑的内力绝对会让这小子受益无穷。
此刻他也不纠结缘由了,各有各的法缘。
这一夜,他整个都透支了,撤了掌力,身子一歪就倒了过去。
可怜守在外面的人,一夜都没有合眼,到天大亮也不见屋里有动静,云四按捺不住,悄悄的将门扒了一条缝,却见两人在床上各自倒着,半点动静也没有,一时间傻了眼。
孟良辰这一睡就是整整三日,这三日别人只当他睡着,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儿的境遇有多么的丰富精彩。
他感觉回了前世,可又不像,整个世界里除了马蹄声震耳欲聋,潮水般涌上来的鞑子,他看不到任何人。
天地间,除了敌人便只剩他自己和手里的铁剑。
一人一剑对着涌上来的鞑子开始了无休止的厮杀。
他不觉得那是梦,因为他感觉的到痛,感觉的到累,连那喷到他脸上的血他也能感觉到是热的。
手里的剑在他的带动下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穿透敌人的身体,而后疲惫一点点来袭,他感觉自己身体发软了,麻木了,可是那些鞑子好像杀不完一样,依旧还是那么多。
一声嬉笑在身后响起,一只软若无骨的小手挽上他的胳膊:“相公,你说话不算数,你说的给我栽一座桃林,陪我看花开花落,可是你都多久不来看我了?”
“莞莞!”他心头一酸,想回头,却怎么也回不去。
而后又听那声音道:“我不管,这回逮到你了,以后定要牢牢看住你,让你再也逃不掉。”话毕,身子似乎不受他控制一般,被那只小手拽着凌空而起,一直飘荡。
“相公,你瞧,这桃花又开了,以前是你抚琴我起舞,这一回我抚琴你来舞好不好,我刚刚学会一首曲子,这就抚给你听好不好?”
话毕,那只手松开他的胳膊,而后只见那桃花飞舞,琴音起,手里的剑和身体似不受控制一把动起来。
他眉头一皱,使劲压住那乱动的剑身,将铁剑直接插进泥土里,冷喝道:“你不是莞莞,你是谁,休要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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