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有些懵,头顶带着红色针织帽上的白色毛绒圆球在风中颤抖。
她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驼色的毛呢大衣,领口系着一条红色围巾,映衬得她的肤色如雪,黑色的修身长裤,显得高挑冷艳,又因为帽子和围巾而多了烟火气息。
一群年轻人看呆了。
“你们是?童助理——”姜绾回头问助理,她倒没有慌张,如果这些人意图不轨,有牧岚在,他们绝对不可能现在这么大摇大摆出现在她的面前。
童助理也迷茫的看着她,本能的挡到姜绾面前:“你们是谁?”
“绾绾,我们是你的粉丝!”站在最前面,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女孩红着脸,笑盈盈的说。
她是这群人的领头人,她一开口,其他人都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是呀,窝似泥滴粉四,窝叶是万字大军!”她旁边,戴着眼镜,一副理工男生打扮的浅金色外国男生,用蹩脚的中文笑呵呵的和她打招呼,激动的满脸通红。
姜绾反应了两秒,才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另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中文特别流利:“绾绾,我们是专程来这里给你过生日的,我是中文十级哦。”
“我是米国华侨,平时就住在洛杉矶这边。”
“我是华国帝都人,我们都是在网上知道你拍戏疲劳昏迷了,特意来医院看你,同时给你过生日。”
“见到你没事真的太好,生日快乐,绾绾。”
“二十岁生日快乐,姜绾。”
姜绾继续看童助理,牧岚脸色挂着灿烂帅气的笑容:“姜绾,今天是十一月十九号,你生日。”
姜绾这才想起来。
九月二十九,她的生日在来米国第三天,她已经一个人安安静静过完了,唯一知道的傅淮琛在那天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今天,是原主,也是自己的另一个生日,她不记得,她的粉丝们却记得清清楚楚。
眼眶酸涩起来,姜绾用力扬了扬唇瓣笑了起来,接过梳丸子头女生怀里的一捧鹅黄色玫瑰:“怎么是你们呀,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坏人呢。”
“崽妈妈不是坏人,妈妈爱你!!”
“啊啊啊啊绾绾,你好温柔啊!”
“绾绾,我们爱你!”
丸子头激动的都快哭了,忽然收敛了表情,严肃的看着姜绾。
“怎么了?”姜绾笑着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我们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惊喜?”姜绾沿着他们的眼神望去,十多个人自动分开一条路。
姜绾微蹙的眉目一点点松开,眼睛渐渐瞪大。
薄渡,从所有人身后,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厚卫衣,深色牛仔裤,脚下蹬着一双浅棕色的短靴,一看他,就好像能够温暖整个寒冷的冬季。
薄渡的肌肤瓷白如玉,鼻尖冻得有些红,黑发后梳着,露出精致清隽的眉宇,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没有薄凉和疏离,有的,是满满的温暖眷恋。
他的怀里,捧着一个生日蛋糕,三层,最顶层上站着一个巧克力做的,穿着黑白礼服纱裙的小女孩,模样精致逼真,姜绾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个女孩子是自己第一部电视剧《蔷薇车站》中自己所饰演的池烟。
第二层的一边,写着“姜绾二十岁生日快乐!”一行小字。
姜绾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生日快乐四个字上。
薄渡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唇角绽开缱眷笑意,笑的都不像是她记忆里那个薄情冷漠的少年了。
“生日快乐,绾绾。”
他轻声说道。
据说,人的身体是有着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的,当一个人遇到巨大的悲痛冲击时,会想办法催眠自己,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在一个普通不过的瞬间,就在某个没有注意过的时候,你会忽然意识到,那个人,不在了。
姜绾看着薄渡,眼睛长时间没有眨动,然后毫无征兆的,眼泪落了下来。
姜绾迅速低下头,抬手擦了一下眼泪。
但是眼泪就好像流不干净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她怎么擦都擦不完。
薄渡愣住,将蛋糕递给身旁的一个粉丝,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
“绾绾,绾绾。”他只能小声的,一下一下唤着她的名字。
周围的粉丝都炸开了锅,想要安慰,却一个个说不出话来。
他们想起了最近一个月来关于姜绾分手的传闻,刚刚还激动愉悦的心情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
“是不是......绾绾分手了?”一个男粉压低自己的声音,问旁边的女生。
“不,不知道,绾绾怎么这么伤心,我的心都要碎了。”女生带着哭腔回答。
薄渡蓦的转头,琉璃般剔透的眸中,温暖与眷恋已经消失的不见丝毫,看向那个男粉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阴翳。
男粉浑身一震,被他阴沉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两步,再仔细看去,薄渡已经在低着头小声安慰着姜绾,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姜绾深吸一口气,却再也没有办法像之前在病房一样收敛自己所有情绪。
她说不出话来,无声无息的泪流满面,忽然,像是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背脊沉沉的弯曲下去。
薄渡站到她身旁,任由她扶着自己的胳膊,就这样毫无形象,几乎要窒息般的蹲了下去,她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急促的,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露出。
她的身体颤抖着,帽子上雪白的可爱毛球也在颤抖,像是一颗心在风中踉跄。
薄渡拧着眉头,捂住自己的胸口,在姜绾身旁蹲了下来。
他明明是个孤独症病人,现在却发觉自己好像有了共情能力。
他和她的粉丝一样,心都要被姜绾哭碎了。
姜绾哭了多久,薄渡和她的粉丝,和牧岚就陪了她多久。
直到她站起身,腿部因为长时间的深蹲已经麻木了,差一点摔倒,薄渡立即扶住了她,所有人都围上来,一张张脸上写满关切和难过。
“你......”她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沙哑的说不出话来了。
童助理拿出一瓶水,她喝完后才好些,勉强笑道:“薄渡,你怎么来了?”
“我找的医生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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