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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被指责得莫名其妙,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释酒道:“他知道实情又有何用?你是想让他抗旨不归早些战死沙场,还是想让他被迫回京,往后一直对他父皇此举耿耿于怀?”

释酒此话透露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国主病重一事果然是假。

可如今真相虽是得到了,水镜却被释酒这番话问得有些茫然。

释酒似乎也并不打算等一个答案,淡淡道:“若无他事,我便回去了。”

水镜点了点头,目送释酒转身离去,又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心不在焉地出了虞宫。

第142章琉璃球中纷飞雪

回北境的一路上,水镜都有些茫然不定,他甚至觉得心里有些乱,像是塞了一堆线头没能理清。

自己起初为何要来这一趟?

因为解无移为此彻夜未眠,他想知道真相,所以水镜便想如他所愿。

从始至终水镜都没曾设想若是国主真病如何,假病又如何。

如果解无移得知国主染病是假,他会怎么做?是会抗旨不归,还是依旧奉旨回京?

水镜觉得,解无移并不像是会忤逆父皇之人,就连水镜提出要去听个墙根他都要犹豫再三,有极大可能他还是会遵从国主之命,哪怕他并不情愿。

那么,就如释酒所问,他得知实情又能如何?

无非就是在心里徒添一丝不甘,一丝耿耿于怀罢了。

抵达安虞关时,夜色正浓。

水镜轻巧地避开了关中层层守卫,到了解无移的居所。

外间无人,里间灯火未熄,解无移侧卧在榻上和衣而眠,睡得正熟。

水镜轻手轻脚地在房中小几边坐下,手指绕着烛顶那一簇火苗轻轻打转,心中仍在斟酌。

他以往对“真假”之分看得很简单,真便是真,假便是假,他从未对谁刻意编过谎话,也从未有意颠倒过黑白。

就像当初释酒奚落他“酒后吐真言”时他曾反驳过的那句“事无不可对人言”一样,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是不能坦然相告的,这倒不是因为他将自己看得多么高尚,而是因为没有说谎的必要。

没有顾虑,没有忌惮,所以任何事都可直言不讳,而不必在意这种直言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而如今,他却有些犹豫了。

要对解无移实话实说,说你父皇其实根本没有病吗?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想这么说。

一来,既然解无移无论如何都必须奉旨回京,告诉他真相只是徒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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