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用过晚饭,江祁拎着一坛子酒到了东院。
一如既往地冷清,只偶尔有一两个侍女朝他行礼。
江祁是有些不耐烦的,无论文娇娇同彦靖闹成什么样子,不成了最好,总之都合了他的意,只吴伯在旁叹了又叹,叹得他额角青筋都在抽。
才使人带来的秋露白,这女酒鬼最好是别再发酒疯才是。
江祁觉着背后有些怪异,扭头一看,呵,吴伯就站在月门处,努着嘴催促他快些。
还真是请了尊冤家。
江祁撇过头,上前两步叩了叩门:“文娇娇,开门。”
文椒颇有些恹恹的样子,也没注意江祁这厮又换回了那讨债的语气,才开了门,看也没看他一眼,又坐回去。
江祁险些没控制住,一句“做这要寻死的样子做什么”卡在喉间,硬是被他咽了回去。
吴伯的视线还钉在他身上,江祁深吸一口气,不计较文娇娇的无礼,软和了语气:“才到的秋露白,一道儿吃酒罢?”
文椒闻言细细地打量他一会儿,才拒绝道:“不了。”
江祁得了话,抬脚立刻就要走,文娇娇的声音又响起来:“这酒很贵吧?”
江祁点头,他是个对生活质量要求十分高的人,苛待别人可以,苛待自己不行。
文椒捧过那坛子,又拿了两瓷杯,一只推给江祁:“可要什么下酒的小菜?”
江祁敢说,自己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请她吃酒竟还要挑剔这酒贵不贵。
文椒却是想着,心情确实算不上好,不能暴饮暴食,挥霍一番也能解解闷。尤其是挥霍了享受了,自己一分不用掏的情况,愉悦感是翻倍地往上涨。
江祁这人,最大的优点便是顶顶有钱还不计较了。
但江祁也吸取了除夕夜的教训,坐得离她房门极近,甚至一只脚都踏到了门外头。
文椒瞥见他的动作,想起大年初一那天自己丢下的豪言壮语,嘴角抽了抽,到底没嘲讽他。
不就是扯了扯衣角,堂中当时还有吴青呢,做这一副怕被她轻薄的样子给谁看。
啧。
文椒其实是喝不出这些春水酿秋露白一类所谓好酒的“好”来的,但她知道很贵,这就够了。
江祁本就是为了应付吴伯,见她不说话,乐得支着头闭目歇息。
两人便这么静坐着,直到文椒灌了不知第几杯落肚,被撑得打了个嗝。
“嗝——”
江祁被这一团酒气熏着了,睁眼去看,好家伙,这都要见底了。
文椒其实不怎么爱喝酒,只到了燕国之后不是茶便是酒,茶喝多了失眠,这才偶尔小酌几杯,但也很少碰这样的酒。
这接近一坛下去,文娇娇又成了文椒。
江祁见她眼神飘忽迷茫,两颊蒙上一层红,突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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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左手被她拉住,偏这酒鬼还问:“江祁,怎么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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