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秦芷语在帖子刚发出来没多久，就意识到那是郑洁的手笔。

也有些熟悉席暮的人早已认出照片上的是他，还发信息问秦芷语怎么回事。

秦芷语只能一条一条找借口回应，之前说是她甩了席暮的说辞也变得不堪一击。

她蹙着眉，对郑洁的不满早已积压已久，终于这天趁着和郑洁逛街问了出来。

“郑洁，那帖子是你发的是不是？”

“是呀！本来都好好的，都怪席暮出来澄清！”郑洁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手上还拨着衣架上的衣服挑选着。

“你发就发了，为什么连着席暮一起拉下水！你知不知道这对他影响有多不好？”秦芷语语气里带着质问。

郑洁回头看看她，又转过头挑衣服。“小语你傻呀。还替渣男着想呢？”

“撇开这件事，我问你，宋朝小学霸凌别人的事，你有证据吗？”秦芷语忍不住又问了疑惑很久的问题，当年这件事好像跟宋朝一个小学升上初中的人都知道，虽然人云亦云，却一直没有这件事的细节，连真相都变得扑朔迷离。

郑洁好像有了兴趣，这才回答她，“宋朝霸凌的人，是我妹妹，郑玉。”

“什么？”秦芷语像是终于找到一个能还原真相的人，急切得连声调都上扬了。

“我妹妹，学习成绩本来就一般，后来是靠走后门才进的重点小学。”郑洁声音低低地，像蒙着雾，“宋朝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明面嘲讽过我妹妹笨很多次了。后来我妹妹车祸去世了，其他人都在老师组织下给她送花悼念她。只有宋朝，她漠不关己，还说这种行为无聊透了。”

秦芷语皱着眉，这听下来宋朝不过是熊孩子嘴贱，虽说行为让人不齿，但却不至于是霸凌。“她……她抢过你妹妹的钱？还是她打过你妹妹了？”

郑洁却挑眉，“怎么？难道骂我妹妹笨还不算是霸凌她吗？如果不是她，我妹妹也不会死。”

“可是她和你妹妹的车祸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啊？”

郑洁的手紧紧地攥着衣架，“那又如何？凭什么她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好活着？我妹妹却去世了没有人记得她？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宋朝害死了我妹妹！这样所有人都能记得我妹妹！”

秦芷语沉默了，郑洁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小学生，心理一旦扭曲，就钻牛角尖拉不回来了。所以从头至尾她求的一个真相，就是宋朝没有霸凌郑玉。不得不承认，郑洁的报复很高明，小孩子都是容易被传言误导的，也是容易有群体心理怕落单。所以那些年宋朝才会独来独往，没人愿意和她玩。

所以她，最后也不过是怕落单成了乌合之众罢了。

宋朝和林遥心出来已经住了小半个月，那帖子最后热度还是渐渐消散下去了，毕竟人都是追求刺激眼球的新热点。

许媚和刘家晴倒是没等她们俩拉黑，就自行删了好友。好在她们也不是一个专业，在校园里也不常见到，省得尴尬。

倒是席暮，越发地黏人。他的黏人也不是那种要时时刻刻撒娇求关注的，而是像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不是早上给他送早餐，就是来图书馆坐宋朝旁边默默学习。

就像这天，宋朝长吁短叹着，看向身边戴着眼镜埋头学习的男生，“木头，你告诉我，到底是谁透露了我的行踪？”

席暮皱着眉，“一定要说吗？”

宋朝快速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只见席暮耳廓迅速地发红。他垂着眸，乖巧地说：“是许修杰。”

宋朝咬牙切齿，她就知道，除了林遥心就只有许修杰了，她又没第叁个朋友。她迅速收拾了桌面就准备去兴师问罪。

席暮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手，扬声质问：“去哪？不是说今晚来我家吗？”

身边几张桌的学生听了这话都偷偷瞄过来，脸上还带着窃笑。

宋朝笑了笑，抽回自己的手，“木头，跟你开玩笑的呀！”说罢就潇洒离开。

席暮眼神阴沉，手上的笔都用力到在纸上划下沟壑。他觉得自己一会得去校门口买瓶凉茶。

以前没开荤他还可以保持纯情，现在吃过肉了还能是任宋朝揉捏的小白兔吗？

圣诞节学生会又主持了一次KTV聚会，席暮让宋朝也跟他一起去。

宋朝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但是想想是和席暮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还是好好陪陪他好了。

林遥心在宋朝出门前还特地给她画了个淡妆，只见她往日扎起来的头发今日淑女地垂在耳后，内里穿这件暗红色的连衣裙，外披着一件纯白色的毛绒外套，外套边上还缀着一层毛绒小球。整个人都看着更乖巧柔软。

席暮难得看她打扮，今天更是开心地一直牵着她的手，美其名曰是怕她冷。直到进了KTV温暖的包厢里，席暮还是不舍得松手，直搞得两人手心热得出汗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