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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重逢(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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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盛夏夜晚的天空总是燃烧着,一团一团的红抱在一起,渲开在每个人的脸上。

王释诚从横山县考出来不容易,刚来市中那阵子,她没和任何人交上朋友,每天晚饭后、晚自习前的那段空档,独自走在被铁丝网围起来的操场上时,她只觉得这里的晚霞好美,能和满山遍野的幽蓝和烈红媲美的,她搜刮着,只觉得凤凰涅盘堪堪一提。

王释诚原以为自己也已涅盘,从那个毫无爱可言的家里逃出来,那座灰蒙蒙的横山县城,自此只是记忆中高高挂起的照片而已,她决心再也不回那个气候异常,以至于让人性格暴躁、乃至人性畸形的山中小城。

夏天顶着汗津津的后背复习的时候,热是其次,王释诚总能在小腿上碾死带血的蚊子,拍死蚊子的声音王释诚恐惧。在母亲打完麻将的深夜里,她脸上的粉遮不住被爸爸碾死的一片蚊子。而冬天的雨从来不会停,无休无止的湿冷,山城坎坷,王释诚爬着爬不尽的楼梯回家的那天夜里也下着小雨,不大但走回家她已经湿透,也是那样巴掌总响起的、酒气熏天的夜晚,被推下楼梯的、有智力缺陷的妹妹,被警察定性为意外死亡,监护人无责。

笑吟吟的那男人还是喝着小酒、哼着曲,巴掌时常响起,关于“男娃生不生得出来”的咆哮回荡在家里时,王释诚抱着毛绒狗想着妹妹释真,意外死亡的为什么不能是他?

该死的爹。剑拔弩张的剑拔是字面上的意思,在那男人伸手抽她的时候,王释诚拿着厨房里的菜刀比着已经喝得烂醉的男人时,是母亲先挡在了他前面,“终归是你父亲”、”不要为了他毁了你自己“,这种话,她听了只想逃。

你呢,母亲?要甘愿继续被他毁下去吗?继续候着那迟迟不见踪影的、或许永远也不会出生的弟弟,继续被被困锁在50平的家里,育儿做饭打扫,抽干人生的全部。

王释诚对这个家彻底的失望,已经足够了,这样的生活不要再过了。

她是幸运的,她逃脱了,靠着乏味的教科书和考试,靠着市中的全额奖学金和每月两千元的生活补助。王释诚离开了横山县城,来之不易的重生,她想要安稳了过。学校外的合租公寓里一张小小的床铺,不足以支撑起重建生活的信心,剩下的勇气被抵押在了分数上,读书之外她没得选了。

很轻松不是吗?这样一直平顺地考学下去,安稳与靠谱的未来是自己拿到的,这样很好,一点不坏。

令王释诚想不到的坏,很快就来了。她一开始不以为是坏,她交上了新朋友,一个沉默寡言的新朋友,和她一样形只影单。等到她们能一起说话的时候,坏得难以想象,她说的第一句是我爱你,而因为她爱她,有的人就想要一个新玩具了。

玩具这个词,王释诚一直觉得很性感,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别人逗弄的那个性感玩具,被撕扯四肢,被随意咬或抓,然后被扔掉、被遗忘的玩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的傍晚,和她头一次来市中一样,晚霞满天,那阵子很难解释的胃痛,在那个人盯住她的那刻都清晰了,对于即将到来的灾祸,动物面对危险的本能会叫她快跑,王释诚打算从篮球场的另一个角绕过去,“不要被她逮到”,她的心里就这样默念着,不要看捕食者,就不会被发现的,对吧?

像她看过的非洲大草原的捕猎纪录片一样,捕猎开始之前双方的周旋,她退一步她进一步,她再退一步,她逼她无法再退,“我想你要知道我是关系户,把你从奖学金名单上拿掉,怎么样?很好玩吧!”、“回去横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是和我回家聊聊,你自己选吧”、“王释诚,你不想回横山的,对吧?”

张实繁一向不是好相与的,于是她只能往好处想,和张实繁回家只是聊聊奖学金、聊聊她是怎么被选中为新的整蛊对象,和徐千婵的事原本无关的,留在市中、离开家乡的诱惑让她开始期待张实繁已经吃饱了。

进门的那一刻,她被按倒在地上,狮子拽到了一顿饭,她把事情想得太好了,如果只是做爱,一切还有希望,但她说要自己永远留在这里给她做性奴呢?

王释诚嚎叫着、嘶吼着:为什么要这样荒唐、和她有什么关系、徐千婵喜欢她是她活该倒霉吗?就像被狮子咬穿喉咙,她徒劳地大口呼吸,搜寻氧气,却被自己漫出的鲜血窒息。

张实繁揉她的胸就像在揉解压球,王释诚只要回忆起那种感觉,就觉得痛和无趣。她不太明白这有什么意义,咬上乳头、抚摸阴部、嘴唇沾染上湿液毛发、吞噬然后被羞辱,这样的游戏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又道德败坏吗?

她一边机械地承受着张实繁所施加她的一切,一边漂浮在和她的初遇里,早知道会惹到张实繁,那根本就不应该和那家伙说话好了……

王释诚怎么也没有想到和那家伙交朋友会这么危险。自闭症ASD候群在那个年代被视为异类,但weirdos总是爱帮助weirdos,王释诚只以为是温暖的友谊,才毫无忌惮地提供着一切她能提供的帮助。她只是个老爱拿个相机拍来拍去的沉默又害羞的女孩而已,和自己一样沉浸在自己的宇宙里。

“可爱...”,她呢哝着,冰淇淋脆筒和相机快门同时咔嚓,在偷拍完后会窜到她身后拥抱住她,“姐姐,好喜欢你...”

王释诚动作僵了一瞬,甜腻的表白和冰淇淋不知道哪个先化掉。

“吃下它就可以得到幸福。”她总是和冰淇淋一样有种凉凉的温柔,亲手做的蛋糕,再亲手喂进王释诚的嘴里。

“唔…”,王释诚很困惑怎么会舌头在这时打结,和那家伙约会的幸福在她的嘴角也遮不住,一直持续到日落被张实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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