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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垫窝的那个,有空……”荣宓说。
萧珂同时出现,夫妻两人跟门神一样,“讲两句?”可惜他这个讲两句无缝对接的是荣宓的那句“垫窝的。”
那两口子平日里格调之高常人无法理解,但今天不知为何十分罕见的跟逃荒一样的出现了。
“见鬼了。”荣宪嘀咕了声。
荣宜以为那俩人来是为了正事,就先走避开了。
长史从厅中走了,竹简没收拾,三人只能站着说话,听罢萧珞此事来龙去脉,荣宪只能报以沉默。
荣宓有些急了,“你倒是说话啊。”
“升鸾怕是倒了三辈子血霉才认识的你们两个吧。”荣宪平生第一次觉得杨兰亭那张贱嘴还是积德了的,把如此一言难尽的两个人给凑到了一起,有效的防止了他们再去祸害其他人。“要是换我,醒过来后若是发现我的这个身份已经死了,这辈子只能东躲西藏,我才不会走,我直接捅死你们两个混蛋玩意。”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萧珂这么有毒这么贱的想法荣宓居然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你跟贺兰也没少斗了。”荣宓被怼的生气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什么脾性,升鸾落到他手里,能活几天?一个月内就得被揉搓死。”
“他萧家又不是没兵。”荣宪说,“我借他贺兰晴三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动珞珞。说白了,你们就是自己得不到的不想便宜别人,还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救人于水火之中,有多体贴入微呐。”
她瞥了一眼萧珂,萧珂装哑巴。
有一瞬荣宪是动了杀意。
荣宓还好,除去从小带到大的嫡系外,她未入局。
但萧珂手里捏着河西,部曲过万,虽当日空降,但吞并河套一带全靠杀人洗牌。
从上一辈就有东荣西萧并驾齐驱的架势。
萧珂还是这么个性格。
他日功高怕是棘手。
但南边王玄还活着。
几次来回,荣宪实际已经摸清王玄用兵套路,但连年寒冬,她也没办法,去年北朝大败,今年王玄肯定举兵北伐。
她还不到二十,她等得起,耗得起。
王玄最小的儿子都比她年纪大。
首先,一定会输的仗不能她打。只要输的不是她,多少军心不会散,大家都觉得还有希望,若她也败了,怕是朝中巨变在即。
但败也不能败到失了长江北。
那不属于老弱病残的还真只剩一个萧珂了。
“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了。”荣宪说,“就是跑了不想见你们两个。”她说了句大实话,“哪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她还觉得有些好笑,对萧珂说,“你剑下亡魂还是有个几百,你还信鬼神?”
萧珂还认真的回了她一句,“人死如灯灭,鬼神诚然没有,但怪力乱神到不一定。”
“何出此言?”
“明月夫人。”萧珂还在扯淡,“若传世的那几出戏为明月夫人亲笔所写,则明月夫人可能非此间人,若当真是今凤所写,那今凤不是此间人。”
荣宪挑了下眉。
“你琢磨一下月圆之夜,紫禁之巅那出戏。”萧珂说,“自汉高祖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墨学。秦汉时君与士大夫共治,胡寇之乱后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为何在她戏作中,幕幕皇室地位崇高?昔年诸子百家中,除道家论著偶有传世,儒家之作基本早已百不存一。但明月夫人部部皆是儒学条框,信手拈来,前后自洽。”
“抱有一丝希望是好的。”荣宪随口安慰,她被这盆狗血淋了一头,感觉自己以后的几年内都不想看任何民间才子佳人的话本。
“我需要你盖个章。”萧珂最后才掏出来折子,递过去,来意最后才说。
若不是政令无同道堂无法出燕京,这事大概荣宪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荣宪黑线,但还是给了章。因她盖章,此事朝中专人去查,多少结果和发展她还可控,若不盖,萧珂用自己的人查,发展就十分考验别人的想象力了。
这大概是她有生之年最震惊的一件事了。
是以,荣宪十分同情萧珞。
不料此事未了,荣宜以脑回路清奇力压群芳胜出。
荣宜看了若干话本,终于在家里琢磨出来了一出英雄救美。
荣宜想的很完美,既玉箫路上遇袭,那不如换她来救,正好她也想见见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到底是长什么样的。
荣宜点了自己陪嫁的五千部曲中的一千人,直接出城。
她到了前世玉箫等人遇袭的地方,结果跟郑雍容来了个眼对眼。
当日,骤雨狂风。
荣宜在马车里,突然听见利器破空之声,随后马一声嘶鸣,马车巨震,所幸周围部曲将马拉住。
荣宜掀开帘子。
辽东卫银甲重骑手持银枪护卫在马车周围,跟着来的偏将出声呵斥,“来者何人?放肆。”
车夫已死,一箭穿喉,箭的洁白尾羽已经染红。
不远处银甲士兵列阵,领头的是一个女人。女郎白裳墨色披风,风乍起,将她披风吹起,飘荡如浪。她手持黑色巨弓,弓未发,但弦上按着两支箭,遥指马车。
士兵互相确认了眼神,认得,是自己人。
偏将下马,二跪一叩,“郑学士。”
“郑雍容,你这是什么意思?”荣宜怒问,此地是进京要塞,她见郑雍容带着数万人,以为郑雍容逼宫谋逆,“你是要造反吗?”
“我护送南朝公主入京。”郑雍容松开缰绳,搭箭开弓,箭遥指荣宜,“荣二小姐,倒是您,调兵千人,埋伏于此,所谓何事?”末了四字一字一顿。
荣宜合眸,复张开,黑眸如星,冷笑,“你还知道我是荣宪姐姐?”
她实际上懵了。
什么玩意。
怎么会是郑雍容?
怎么可能?
明明是曹娥的未婚夫,崔璨。
为什么郑雍容会在此处?
荣宜见远处随行车队浩浩荡荡,且不是北朝制式,在马车附近行走的侍女都是南朝服饰,便知郑雍容说的是真。
“谁不知道?”郑雍容道。
“罢了。”荣宜甩了下袖子,把帘子落下,声音从帘后传来,“我听人说此处有山贼作乱,顾出城来迎你们。”
总不能说自己想演一出英雄救美吧。
“若此地有山贼,杨兰亭怕不是要自尽谢罪?”郑雍容才放下弓,随后低声对副将道,“去见荣宪,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副将称是,策马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荣四唯一一个正常人类总能迎接无数盆狗血23333
8、太后
听见外边乱糟糟的声音,玉蘅放下茶盏,“你出去问一问。”她这般吩咐玉箫。
玉箫只得起身,去问随行的人。
随行的人说,“是荣二小姐带兵出城相迎。”
玉箫回去后这般禀报。
玉蘅约略一瞬皱起眉,随后眉心舒展,“荣家的人啊。”她看着自己的广袖,只是笑了笑。“有些有趣。”
瞧那动静,不像出城迎接人。
果然北朝尚武,朝堂上都是一笔乱账。
人人都有几杆兵,果然只有军功赫赫的才能镇得住场。
不愧是武夫的后代,够简单粗暴的。
越赫赫军功,不败传奇,一败涂地只在一战之数。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玉蘅勾唇一笑。
玉箫低头思虑,这时突然玉蘅问,“你在想什么?”
玉箫还有一瞬的愣神,片刻后才答,“愿战火平息,两国交好。”
不料玉蘅以袖遮脸,竟失笑出声。
玉箫有些恼火,皱起眉,目光凌厉,越发整个人神似玉雕,“你笑我做什么?”
“没笑什么。”玉蘅道。
太平盛世,怕是她们此生难见了吧。
燕京不似宁州,竟有古书中写的分明四季,包括春,也能分的出早春,晚春,晚春时分梨花簇簇,仿佛冬日飞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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