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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焉能容他人代行皇权,不争一定会死,争只有一半可能会死。
最后萧珂轻笑。
“要真死在今日,那可就太有意思了。”荣宪随意一勾唇。
萧珂擦了下手上的血,倒了两杯酒,起身走过去特意用没沾血的手递给荣宪一杯,道,“不亏了。”
荣宪接过酒,笑出声,“今朝有酒今朝醉。”
两人相视,半晌后各自发笑。
荣宪嫣然一笑,“借二姐吉言,愿天下一统,乱世终了。”
萧珂数了一下厅里死了多少人,“这哪里是群雄逐鹿,倒像是比看谁命得长。”随后他随口说,“你还真是从不打打不赢的仗。”
荣宪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是女郎,若想服众,非百战百胜不可。”
“霍将军予你三策,上策女扮男装,中策代人行令,下策真身掌军。”
荣宪冷笑。“连堂堂正正坦然站在世人面前的胆子都没有,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怎么能让别人敬之,信之,遑论服众。”她垂眸,复笑,“霍将军还说您应以功名立身,他事徐徐谋之,但您走那一步,你又是怎么想的?”
萧珂只是摇头,说,“长江四十五年飘雪,北地草月余即枯,树三月即黄,连燕京尚且九月冰封。霍帅封狼居胥不过趁时,蒙古王庭称臣不过为粮,非将之能,亦非战之过。”随后提剑离去。
杨兰亭是从家里跑来的。
他本身昨晚就喝多了,所以今天请假,结果先是说五百禁卫都死了,就赶紧调兵,现进了别苑一看,是这场面差点吐了。
荣宪站在一旁,“所有人都厚葬了,今日的事谁也不许多说一字。”
“诺。”杨兰亭领命。
“等等,”荣宪指着几案侧的那个尸体,“她以皇后礼,用金棺玉衣下葬到东陵。”又指一个黑衣人,“这个人令京兆府验尸,验尸单子给我送过去。”
杨兰亭觉得自己也许是昨晚酒喝的太多了,脑子转不过来,“皇后礼,那要不要找礼部追赠封号?”
荣宪一记眼刀扔了过来,“你问什么?”
“我错了。”杨兰亭这才意识到,单纯下葬就完事了,这死的不是正经八本的皇后。
——皇帝没立后。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了很多和亲公主的小说!
我没有看到国家有倾覆危险,真的真刀实枪来一场的,于是算了,写了一个吧
玉蘅这么做是因为如果侥幸真的成了,南朝能苟几年,如果不成本来就要打,没什么可输的
后面会解释为什么这个黑衣人会武功有内力
19、闻之
夕阳将落。
玉箫站在一束蝴蝶兰前,拿着手帕,轻轻抬手将蝴蝶兰上的凝结的水珠一点点擦掉。
“你放开我。”谢和柔大喊。
“你每隔半刻钟就要这么喊一次。”玉箫歪着头看了一眼谢氏,“但每次我都说不行,你不如行行好,就不要问了罢。”
谢和柔泪珠盈睫,“你到底想做什么?”又道,“你知不知道,蘅娘她会死的,不管成与不成,她都会死。”
玉箫呵了一声,“你且再等一等。”说着便背过身去,继续侍弄那花草,但她眼角微微发红。
是啊,她知道无论成败,玉蘅难逃一死,同样,无论成败,她与谢和柔都能活。
她握紧了另一只手里的短刃。
那就不如赌一把。
玉蘅本也是抱着你死我活的心思来的卫国。
她带了一个特殊的陪嫁。
明州里来了一个奇人寻访凤琢,此人只称自己姓冰,字倚梅,不愿道名。
所过一处必斥巨款,求凤琢下落,当他得知陈沁兵变之事,竟直接杀入皇宫,剑指官家,扬言凤琢死了,那他要杀凤琢后人,当时禁中震惊。偏生冰姓武者身怀绝技,寻常人无法近身,当日五千御林军死战才拿下了他。
官家还不得不亲自前去说明,他跟画眉将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也因冰倚梅这一闹,王桉妾画眉将军宣凤琢夜奔陈沁这事又被拿出来说,随后陈王两家一叙凤琢后人,王玄便保下了这人一条命。
凤琢在王家时育有一女,名子佩,后与萧溱夜奔。
王子佩育有一子一女,长女萧氏,曾与燕北王议婚,早逝,子一,不巧姓萧名珂。
而凤琢归了陈家后育有一女,名陈萱。陈氏因陈沁兵败而沦落风尘,诸人皆想一尝世家女滋味,夜抛千金仅求一夜为所欲为。而后陈萱为楚氏晋王所得,晋王得此女后转手将人赠与荣真。北人是不讲究,陈萱跟了荣真后竟生了一女,便是荣宪,可惜红颜薄命,产女后不久过世。
玉蘅于王家见到此人,觉得眉清目秀,谈吐也不差,加之武艺惊人,便讨要了来。
冰倚梅到底是个男子,英雄难过美人关,中秋夜,一盏酒,灯下佳人,顿时把自己来历全倒给了玉蘅。
言自己是西楚人,当世四大宗师之一,当日华中论武,他内力修为当世无二。他初恋是宣太后,故为宣家效犬马之劳,为其追讨叛家之贼。又道西楚与此间不同,来此地后内力渐衰,后发觉需每周一碗人血保自身筋脉,才能保住内力运转正常,挽回了出师未捷便内力尽失局面。
玉蘅便暗中把人带到北朝,因此事诡谲,不敢张扬,便以己血养此人。
玉箫得知此事后,推了一把,令玉蘅下定了决心。
王玄必会北伐,荣宪也必会南征,左右已是定局,若是能一举杀了荣宪和萧珂,北地大乱,南朝可不费吹灰之力一统南北,纵是不能,左不过也是要打。
玉蘅愿以死效国,而她想等着别苑大乱,趁机毁容逃出,从此隐姓埋名藏身于山野之间,仅求平安终老。
谢和柔不同意,故被她和玉蘅绑在此处。
玉箫觉得此事必成,毕竟当年姓冰的这人力压五千御林军,要不是被劲弩于远方狙射,也未必拿得下他。
不料片刻后门口有人通报,“请问玉箫娘子与谢和柔娘子在吗?”
玉箫心中一惊,忙给谢和柔松绑,她命侍女开门。
来者正是荣宪身边那个总喜欢穿红配绿的霜降,霜降本名齐挼蓝,新罗人,母为新罗花郎首领,新罗兵败后降了荣宪。兴许新罗人就喜欢大红大绿,今天霜降弄了一身桃红曲裾配葱绿百褶裙,“挼蓝奉太尉命来传话,”霜降笑笑,屈膝行礼,“请两位娘子移步金碧宫一叙。”
玉箫顿时脸色煞白,手中短刃当啷一声落地。
霜降挑了下眉,“女郎,”她曼声说,“小心利器伤人。”似言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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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钩,至中天,花丛中人影翻飞,手中银光点点。
荣宜退后半步,“你拿花出气?”
那两面镜子压在她心头,沉甸甸的,故在房间里呆不住,想出来走走。
就看见如瑟在练剑,一把软剑硬是舞的杀气腾腾,还专挑荣宓没出嫁前住得那个种满杜鹃花的院子练。
杜鹃顿时纷纷委尘。
如瑟顿时收剑,低头,垂眸,动作一气呵成,“见过娘子。”她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转身就走。
“这孩子。”荣宜说。
白露匆匆而来,对荣宜一跪,复起,她跟荣宪在军中,习惯于讲话前二跪一叩,又习惯性的想再跪下,是拼命忍住这个习惯性动作,站直了说话,“女郎派我回来与夫人说一声,今日宫中生变,请女郎今夜不要出门,留在家中。”
荣宜瞪大了眼,“生变?什么生变?”
“清河公主设宴行刺。”白露说,随后皱起眉,因为荣宜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生疼。
荣宜脸毫无血色,一如冰霜,“四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连白露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原本荣宪要么娇里娇气,要么居高临下,并不讨喜,在她计划里应该是一把挥向顾太后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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