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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各军,依不同州卫分做州卫铭牌佩于臂,银牌刻名随身佩戴,对外称便于论功行赏和统计伤亡。
之后是落款和私印。
荣宪看这折子格式就笑了,这路数够妖。
处理方法大致和荣宪想得没出入,她随便写了个准,在准字外再勾了个圈,签了个字,之后又把折子递给荣宓看。
她是先皇特准上书无需称臣,这位自觉改了上书格式,把自称避了。
荣宓看了一眼,噗一声笑了,她上来就看到少了必须要有的几个字——臣X奏,“这也行?”就丢一边了。
荣宜就把折子拿过来看,因为荣宓说了句这也行,她着重看了一下内容,开始琢磨。
第一行算是彻底毁了并州卫这些人仕途,哪怕罪不致死,这两款一扣,不可能再启用。公、报、私、仇一出,昔日同僚也怕日后清算,肯定背后下无数黑手。
第二行好像没什么门道,只是单纯的区分各州卫兵马。
难怪荣宪会背卫律,法条用处果然水深。
荣宜决定回去补一下卫律,后来又觉得大家都不容易——正常十七八或二十出头的女郎公子还在呼朋唤友,如众星捧月般出门玩乐,吟诗赏花,最多也就为谁跟谁多说了几句话打的不可开交。
像她这样活着才是应有的常态。
——而不应该上这种折子。就算上书,也不应以批复和交代代办事务的口吻行文,更不应在这种八百里加急要件上签字核准。
“长话短说,”荣宓说,“铁碳七比四可炼钢,能耐火焰炙烤,你且去试。若四地同时炼钢,能造出多少门红衣大炮?”
“炮?”
“就是用火、药做成一个球,把这个火、药球打出去。”荣宓拿了自己眉笔,扯了张纸,列了火、药配比,画了一个弧,“这么打出去的。”又扯下来地图,标出玉门关和敦煌,将昌吉和兰州连成一线,将茶杯倒扣在上面,描了个圆,“我们逃出来的时候遭遇了鬼打墙。”
她本以为直接能跳回自己房间,不料门开时,她带着不会武功班宝镜、从未学过云晚词、说晕就晕云清音来到一个叫四方城的鬼地方。
后来发现,是最后一位坐标输错了一个数字,二输成了三。
四方城共八城,两城一国,共四国。西楚,东齐,北郑,南秦。
具体发生了什么荣宓语焉不详,“就跟排山倒海一样!”她给学了一下,“这么出掌,轰,楼就塌了。”她料荣宪应该不会信,“真的,兵刃都不需要用,仅凭赤掌可以拍死好几个人,我寻思,我们不能赤手空拳打死人,但是北燕国的大炮可以,我等会儿画给你图。”
荣宜把折子搁荣宪腿上,拿起地图,“这茶杯底我好像在哪里看过,”猛然想起萧珂书房的地图,见西厢的锁被荣宓砍了,直接走过去,想扯下来墙上的地图,但挂的实在是有点高,她够不到。
这时荣宪和荣宓跟过来。
荣宓边走边说,“……我们沿河入林,该林子类京郊燕山,松柏为主。山林之外便是沙漠,我们遇到卫子妍巡边。才知此地是玉门关。之后我们再出关,无林,只有沙丘。”
当年先帝讨伐,遇围城,煤不够用,萧珂等人在此试开原油。以打孔机打洞需测花岗岩厚度,那时发现,敦煌城内岩厚一寸,向西渐厚,至玉门关内厚三寸三厘,一步之外厚骤变为七寸五厘,立马命人开山,发现那一带碳线连不上,就派人日夜盯着玉门关。
她指着墙上地图,“用碳线跟花岗岩厚算,缺的地方正好一个圆,半径二百里。于是我们试着回到西楚国,不料遭宗师追杀,我一个带三个不会武功的,没敢久留,直接切了出来的。这才耽搁了许久。”
“知道了。”荣宪中规中矩的说。“明日我命人试你说的钢铁配比。”她深吸一口气,“其实你不必做给我看。”
荣宓要纳侧是为和萧珂彻底撕破脸,从而洗脱和萧珂串通坑她的动机。
就算大家都知道荣宓喜欢谁,而且她根本不喜欢男人,但这种事就这么公然扣脸上——纯属挑衅。
比如湖阳开始就是故意的——虽然后来是收不住习惯了。
其实她直接问班宝镜就行。
荣宜会错意了,以为是因中午那顿饭荣宓非常自然的摆了总督夫人谱,连忙帮她姐辩解,“我姐一直都站你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武林外传:排山倒海,我高中时经常拿这个打我同桌。
34、答应
荣宓瞬间脸色不好看,“闭嘴,少咒我。”
荣宜:“啊?”
只听荣宪又说,“为何每次都是我牵头?”
这地在玉门关,只要萧珂一天不反,出点啥事她都得后面兜着。
荣宪:MD。
“萧珂那办事效率。”荣宓黑线,“没指望的。”
就拿找萧珞这事来说,萧珂提议:金条应该在哪里都能花,我们带着金条去找人。提完建议往地上抱膝一坐开始发呆,假装这话没说过。
荣宪突然问,“你觉得,他们一掌能拍死人吗?”
“据说四大宗师能一掌拍死好几百人,”荣宓列举了一下四大宗师,“凤羽刀,玉梨枪,冰瑰剑,烈阳弓,刚刚追杀我的就是烈阳弓。”
心里补了一句——你跟人家对了一招。
荣宓听见荣宪搭箭开弓的动静了。
就见荣宪低声很含糊的骂了一句,随即说,“有叫冰倚梅的吗?”
荣宓微愣,“凤羽刀,冰姿,字倚梅。”
“有意思。”今凤、查庸和温公三大作家怕是要被气活过来——当然如果这三个人真实存在,而非明月夫人的笔名。荣宪道,就要走。
两人擦肩而过时,荣宓拉住她,有些怔忪的说,“跟你说个事。”说罢,便回了内室。
荣宪就先让荣宜回去睡觉,跟了过去,“什么事?”
骤然劲风袭来,荣宪下意识出剑,但闻到熟悉的冷梅香后又拍剑入鞘。
荣宓站的很近,这种极近的距离让任何一个武者都浑身紧绷,下一秒,或下一招便能生死力判。
荣宪不习惯这样的距离,遂推开荣宓。
谁知荣宓板着她的肩,有些歇斯底里,“你看着我!”她厉声说。
荣宪果真如言瞪着一双烟晶色眸子的盯了过去,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惊慌,甚至带有几分居高临下。
四目相对,最后荣宓败下阵来,走回去坐在床边,有些颓废,“你走吧,我没什么事。”
相似的眼睛,相似的场景,先移开视线的依然是她。
荣宪没走,她看着荣宓双手抱臂,在床边发抖,于是走上前,用手背轻托起荣宓的下巴,“以后找别人去发疯。”
随后一瞬荣宓恍惚,一刻意乱情迷转瞬即逝,随即,荣宪抽身而退,淡漠疏离,“珞珞姐眼睛是不是就这个颜色的?”她问,“我没太注意过,不过这应该是你会注意的细节。”她有些怜悯的说,“姐,有病得治。”
怒气直冲心头,荣宓抄起茶盏就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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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荣宪把班宝镜叫到枢密院衙门,问,“究竟怎么回事?”
班宝镜盯着黑眼圈,先跪下,“主公,是这样的,我昨晚写了封信,里面大致内容是我跟我爹断绝父女关系,我还派人送了。我早上让人去追,但他们以为是军机要务,已经从京里发出去了。”
“萧珂应该去庙里上柱香,去年我爹中风,今年你爹怕是要心梗。”荣宪敲了下茶盏,让侍女添水,“上次贺兰晴反了,不知道这次谁反。”
班宝镜噗嗤就笑了,“圣人?”
“那叫反吗?”荣宪意味深长的说,随口吩咐,“把红衣大炮的钢铁配比、火、药配比、草图默给我,我姐画的那图太丑看不懂。”
班宝镜起身,侍女承笔,“万一我们是串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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