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某些地方他会微微皱眉,仿佛不满。
有时候那双眼睛里又闪过一点欣赏。
谢方升转头去看电影,这回也上了心。
剧情的走向与光明无关,画面还极其血腥直白,挑战着人的承受极限。这东西,按规定,肯定不能在剧本设定的这个H国公开上映,得奖更别想。拍这东西的人,要么是真不差钱就爱玩,要么是差钱却真有特殊的追求以至于名利两忘。
正在边看边瞎想,忽然,一道声音响起来:
“小谢,你也喜欢吗?我看你挺入神的。”
他视线一转,发现沈青跟宋都在看他。
沈青的眼里先是惊讶,接着浮上了警告。
他又看向宋。
凝视着宋隐有一丝兴趣的眼睛,他笑着点了头,点得挺清楚,挺肯定:“是啊,我很喜欢。”
“看到了什么喜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懂什么,老宋你别难为他。”
“是,沈哥说得对,我没什么文化,就是瞎说,说错了宋哥您别生气,”沈青眼里已经变成了威吓的冷光,他的视线掠过就没再看,在圈椅上坐直了,他只望着宋一本正经地,“我觉得拍这部片子的人是有自己的艺术理念的。看镜头给的重点,跟那些纯粹用来发泄的片子完全不一样——”男人用遥控器暂停了影片。
宋看向他,眼里闪现的神情有惊讶、有兴味、也有一点不屑。
他心中长舒一口气,接着往下狠编:
“其实我本来看不懂这样好的电影,还要多亏沈哥——”说到的时候,不得不再看沈青。
沈青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对沈青笑笑,表情感激地,接着又凝视宋:“前两周喊我看书,我就刚巧在书里看到一句话,说‘艺术传递出来的对人和世界的理解,是可以相通的’。我喜欢的一支乐队曾经被许多评论家描述为‘歌咏人类极限与自然风暴的天才’,它的作品被描述为‘撕裂的’、‘疯狂的’、可也是‘具有独创性的’……音乐界的天才在音乐界发挥独创性,拍这部片子的人我看来也是个天才。他是在电影里做这些,把常人不敢说、也说不清楚的东西都用镜头来表达,让人自由地直视内在……”说到“自由”的时候,宋的眼神动了动,很明显地。
谢方升看在了眼里,继续:“……直视人心里长久压抑的、恐怕早就歇斯底里的第二面,从最准确的认知里,才能拷问出最有力的抑制和最合理的宣泄……”他点到即止——看见宋的眼睛里生出接话欲望的一刻,谢方升立马将谈话的中心还给了对方。
这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的目的更不在于卖弄自己。
他只是想告诉对方,最起码,“我可以听懂你在说什么”、“我在努力理解你喜欢看的东西”。
他的目的乃至沈青的目的,他想宋应该都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开始愿意谈论自己感兴趣的一些小众的东西。
他带着合适的表情倾听对方的话,及时作出回应。他记得,沈青,一是说,这个男人不贪财。
而后在吃饭的时候,他发现这男人的发质远比一般男性好出太多。每根发丝都仿佛有层透亮的膜包裹,散发淡淡光泽,这证实了沈青的第二句评价。
说话时,口腔牙齿的状态良好,说明对方烟都不怎么抽,更别说嗑药。直到他把那个小服务生弄出去的时候,头都有点大了。
还好。这男人到底是还有一点属于人类的兴趣爱好。
无论是重口味的电影,还是疯子式的音乐,沈青都不感兴趣,他在现实中已经体会过足够多的重口味。他认为只有老宋这种吃着公家饭需要长年戴面具压抑自己,某方面看起来还不太行的男人才会喜欢。
他只是盯着谢方升看。
从青年被精心修裁过的双眉,熠如星辰的眼睛,一直看到了那条自己扯过的十字链。
最后是他身上,比进门前多敞开了一颗扣子的条纹衬衣。
领口露出了清晰的锁骨和小片胸膛,深酒红的外套衬得这个男人肤光如雪,偶尔接话时的凝睇有如含情。即便此刻只是旁观,沈青也不能不承认对方目光流转间波动出的美叫人魄动心惊。他对这个男人熟悉到甚少再惊艳,有时候甚至会因为对方不识趣的挑逗生出腻味。
可是这一刻,他在烦对方的目光没有聚焦在他脸上,而他却移不开放在对方身上的眼睛,不是说对方突然变美了,是因为他好奇——对于枪口下迅速的一扑,这个男人扯的理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也没来得及想”。
那刚才呢?
迎着自己警告的、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威胁的目光,这个男人还是镇定自若的一副表情,姿态倜傥地侃侃而谈。那张嘴,还敢扯出来连篇不知真假的鬼话。
沈青好奇的是,是什么东西,让他这条一直以来唯唯诺诺的小狗变成了现在这样狡狂的赌徒——
已经再难忍受出卖身体了吗。
所以敢豁上一切赌?
沈青皱着眉,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作出决定。
最起码这一次,得把小谢送出去。
假如老宋真的开口跟他要人。
聊了近两个钟,已经到了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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