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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和马春生射击特别厉害。六子反应快,就算对面来个骑马的军官,他一抬枪就能打中。马春生打远靶不错,打爆二三百米远的敌人的头不是问题。其他人中规中矩,达到及格线了。现在我让他们拿野兽练练手,虽然不比战场上,见见血也是好的。”
“能达到你的及格线也挺不错的。”刘振点头,“确实,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毫不犹豫地拿起枪朝活人射击。更何况新三班这十来个孩子富农出身,没遇见过灾害战争,不知其中的险恶。”
毓殊点头称“是”。
“咦?你怎么不说说你那个新班长牛大鸿呢?他怎么样?我以为他能成为你的左右臂膀,总是有点特别的。”
“牛大鸿……人很朴实,没坏心眼,也不会耍滑头。平时打靶也不错,但是打猎时完全不肯开枪。让他杀头猪也不敢。六子和马春生倒是很维护他,听说三人是一起长大的。”
“这样的孩子没法上战场杀敌啊!”
“等离开这儿前,我会处理好他的事。他不能留在排里就送到炊事班或者留在村子里。”
刘振乐呵呵:“我听魏嵩说你那三班就是炊事班,天天开小灶。”
毓殊一股火从肚子里窜上来:“老魏他还好意思说!我刚练好的新兵都被他挖走了。我整天照顾一群娃娃,让他们打打活物,那肉还不能进我们自个儿肚子吗?”
“行了,我们团的配置算是完整了,我保证,以后再也没人敢抢你的部下了。”
“完整?我们还没有医疗兵呢,团长。战士们受了伤只能自己用一点药草草包扎。我们冬天冻死的少了,因作战能力提升,战死的也没以前多,但是还有不少弟兄会因为用药不当或者无药可用而牺牲。”
“毓殊啊,别说医生,就连有点医学知识的人都不是那么好找的。我也希望我们的战士在战后得到更专业的保障。可现实很残酷,我们能从战利品中找到一点抗生素、止血带,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刘振语重心长地说。
抗战何等艰难,并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刘振相信,身处战争之中的毓殊一定懂得这个道理。
“为了能找到帮助我们的医生、为了得到更多的药物,我们得狠狠地打鬼子,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威风、我们的努力。让大家一起参与到抗战中,这样我们就能吸引到医生、护士,培养医疗兵,减轻伤患的死亡。”
毓殊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来呢,是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我觉得你是完成这项任务的最佳人选。只要这项任务完成了,我们的战力将大大地提升。”
毓殊立正:“报告团长!我接受这项任务!”
“你这孩子,我还没说是什么任务呢。”刘振也拿出认真的态度,“我们来这村子几天,你在山上也晃荡几次了,有没有见到过山匪?”
“报告团长。我在山上没见过我们之外的人,可能是我走的不够远。”
“那就是了。”刘振点头,“这山上有一窝匪。说起来这伙人也没什么,很少往山这边跑,倒是北山跑得多,动不动劫大户,抢下来的钱撒给穷人,算是侠盗了。这窝匪在方圆几十里地很有名,县里的大人物拿他们很是头疼,甚至有意让鬼子围剿他们。此等英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我们得想办法说服他们加入我们,一起打鬼子。”
“那我是这个说客吗?”
“对,就是你这个机灵鬼。枪法好,骑术好,没有比你再合适不过的了。”
“去英雄那当说客还要带枪么?”
“我听说那个大当家的好女人,以防万一带一把防身总是没错的。不过你不能带你的爱枪了,我会借一把猎枪给你。”
毓殊的脸色极其难看。
“我可不是因为你是团里唯一的女兵才派你去的!”刘振赶紧解释。
“我知道啦。既然带着猎枪,我还是扮做卖山货的猎户女好了。”
“那你把最近几日打来的皮子都带上。”
“团长你还得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刘振搓手:“但说无妨。”
次日,毓殊换上寻常人家的装扮,背上一杆老猎枪,腰间拴着装水的葫芦,牵着白色瘦马,马背上是她最近猎到的野兽兽皮。
“那我走了,团长。”毓殊一张笑脸别提有多灿烂了。
刘振看着自己的马,顿时心情复杂。
“丫头,好好说服大当家的一起来抗战啊!”魏嵩叮嘱,“我打听到那大当家的叫王进忠,好酒、好肉、好女人,实在不行你陪他喝两盅……”
“瞧你这话,你咋不说我陪他睡两宿呢?”
“黄花大闺女乱说话!”
毓排长骑着大马走了,从班长到连长、营长、团长都来送她。完成这项任务也许只要一天,也许要几日。大家都知道,任务成功后,他们将会获得一伙强力的盟友。并且,保护劫富济贫的好汉们,总是一桩美事。
唯有牛大鸿心事重重。昨夜排长告知他,如果他在她回来后还不能克服怕见血的毛病,自己是不能留在军队里了。
可他不在军队里,又怎能给死去的家人报仇呢?
7、第7章
毓殊在山林深处晃了两天,也没看见什么山寨。这两天里,她无外乎就是白天打打猎,采采野山菌,晚上靠着白马烤火堆,随便吃点什么后,抱着杆猎枪熬过去。第三天,她晃晃荡荡上大路,准备往山那头找找。
巧的是路上遇见一伙骑马扛枪的汉子,个个穿着粗布衣裳却是昂首挺胸的。离远一听,他们嘴里满是胡子的黑话,毓殊猜想他们一准是虎头帮王进忠的人了。
胡子又不是会听人请愿的反抗军,毓殊估计让他们停下脚步挺难的。她干脆背着沉甸甸的山货整个人往地上一摔。左一张皮子右一张皮子,加上一小袋一小袋的山菌、半拉狼肉,东西挺多的,散了一路好不壮观。
毓殊慢腾腾地捡着货物,看见那伙子山匪靠近,连忙招手:“各位爷,帮帮我吧。我和马儿驮不动货物嘞!作为报酬,这些个菌子送给各位爷吧。”
为首的那个大胡子定睛一看,这年轻猎户竟然是个年轻姑娘,心中一动,学着毓殊的口气问:“呦,妹子,这是去镇上卖山货嘞?”
“是呀,我和我爹一冬天没上镇上,囤了不少皮子,眼下爹看病需要钱,我赶紧去卖了换药钱。”
“这熊皮野猪皮狼皮是你还是你爹猎的嘞?”
“熊和野猪是我爹猎的嘞,不过我有帮忙。狼是我自己猎的。”
“姑娘家打猎,真少见哈哈哈。”大胡子指着毓殊,脸却是朝着兄弟们,语气里满是不屑,“这样,我买了你这些皮子,省得你往镇上送了。不过你这些皮子值不少钱,你跟着我回去取钱吧!”
“谢谢这位大爷!”
几个壮汉下马,帮着毓殊捡兽皮,示意毓殊跟着他们回山上。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没上马,而是跟在大胡子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我说大当家的,你怕不是看上这妞了?”
“那咋地?你看她那小脸,哎呦,比花还娇。一双带水儿的桃花眼把老子魂都勾走啦!”大胡子哈哈哈大笑。
“好看是好看,我咋没看出她那双眼睛勾人,反而要吃人呢?”姜大麻子挠头,“这猎户女儿,能杀生见血的,不得一身烈性子?”
“骑马就要骑烈马,这女人嘛,自然也是……”大胡子隐去了后半截话,姜大麻子倒是心知肚明的。
“我说大当家的,前些个日子咱们不是从汪大户家掳来个女的?您这是要二龙耍球?”
“球你个大头,那叫二龙戏珠。”大胡子抓抓脖子,“她不有个生病的爹?我多给她点钱,当做聘礼,娶她做大房,汪大户家的小妾做二房,岂不美哉?”
“哎呦,还是大当家的有福气,抱着俩美人儿放大炕。”姜大麻子一脸贼笑,“不过要我说,您那二房可比未来的大房看着还性子烈。昨儿哥几个给她送饭,那小娘们儿,跟母狮子似的咬人呐!哥几个要不是看着您的面子上,早就想把她砍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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