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笹子与聂冰仪的关系还不错,主要是小姑娘年轻气盛,瞧不上金芳珍那老女人自命不凡的模样。相比之下,聂冰仪低调谦逊,她初次拜访笹子时,给她准备了来自岛国故乡的特产和一些金贵玩意,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笹子见了很是高兴。

不看聂科长那张冷冰冰的脸的话,笹子觉得村川这条母狗很是讨人喜欢。

宇佐美是不敢劳累恩师的爱女的,所以今天笹子很闲。聂冰仪觉得这样不好,笹子越忙、接触的事务越多,这样她才能从笹子那套来更多的消息。

聂冰仪约笹子来喝茶。笹子痛快答应,下午两点半,笹子带着和果子来拜访聂冰仪。

笹子喜欢喝茶,而聂冰仪的办公室里有很多好茶和咖啡。

聂冰仪打开自己的茶柜。榆木茶柜里是一罐一罐红茶、绿茶、白茶、咖啡豆,每一罐都做了密封处理,防止窜味儿,而容纳它们的容器,是聂冰仪精心选购的,什么茶配什么罐,很是讲究。

笹子恨不得把整个茶柜搬回自己家,想不到一条狗有这么多好茶。眼下聂冰仪让她随意挑选,竟然有些花眼。

如今国内官宦富豪人家喜喝西湖龙井,笹子自然是喝过的。茶虽好,但在聂冰仪这儿品她喝过的茶,总是无趣。她问到:“有没有比西湖龙井更好的茶?”

“有的,这个六安瓜片,清朝贡茶。”聂冰仪取下最高处的罐子,“或者洞庭碧螺春。西湖龙井也分三六九等,我这有最好的。”

“知道你有好茶,但我不信有你说得这么好。”笹子拿着六安瓜片的罐子,“就这个了。”

“我家祖上是茶商,自然是有些门路弄到好茶叶的。”聂冰仪去准备茶具。

祖上是茶商这句话自然是诓笹子的,聂冰仪无外乎是为了讨好笹子,特意准备了些精贵物、顺便学习一下相关的知识。

就像从前她代村川陪伴徐知雪时,总是要研究如何栽培盆景的——那女人喜欢插花、做盆景。

聂冰仪整理茶几、摆放茶具。无所事事的笹子观赏着窗台上的盆景,那些盆景很是精巧,假山、木屋、石像摆放得很讲究,树木的造型独特吸睛,唯一的不足是……

“聂科长,怎么都是梅花啊?”

“冬天自然是要看梅花的。”聂冰仪说。

笹子想了想,冬天松树不也挺好看吗?绿油油的。

“春天应该看樱花,你这有樱花的盆景吗?”

“藤原少尉喜欢的话,等我寻得好树桩,做出来后送给你。”

笹子惊讶:“哎?难道说这些盆景是聂科长自己动手做的?科长真是多才多艺。”

“靠着上面吃饭,总是要讨好上面的。”

“那科长请我喝茶,也是讨好我喽?”

“藤原少尉今年二十三?二十五?我倒也不必讨好一个小我十几岁的孩子。我请藤原少尉喝茶,只因为我们聊得来。”

待茶煮好了,分杯,玉液回壶,奉茶。笹子喜滋滋坐下来,捧着香茗,看着香炉袅袅青烟,觉得人生享受不过如此。

聂冰仪还有一点笹子很喜欢,这人从来不找她谈公事——扒金芳珍的皮不算公事。她藤原大小姐是娇纵好享受,但也不是傻子,谁怀着鬼胎不怀好意地接近她,她一瞅一个准。

藤原笹子瞧不上金芳珍——一个长于岛国的异邦狗还真当自己是天皇子民了,她是格格出身又怎么样?皇帝还不是抱着他们岛国人的腿讨活路?狗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职责,不要想有的没的。在她看来,聂冰仪和金芳珍的矛盾仅仅是好看的安分母狗瞧不上另一条不安分如同公狗一样的母狗,呵呵,异邦人真没出息,只会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内斗,所以这群人才是亡国奴呀。

笹子一张小嘴说个不停,聂冰仪只在关键时刻附和几句,生怕自己说多了笹子厌恶。好在她性子冷,怎么说也不会显得她跋扈挑剔。

“哎,科长,我可是听说了的,那姓金的,可是给自己做了绝育的……这下更像是阉狗了。”

“许是觉得做女人不方便,便做了手术罢。”

“何苦呢,阉了也不是男人,她绞尽脑汁想挤进军部,呵,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做着后勤、情报工作。”

“只要为帝国尽忠,在哪都一样的。不说这个了,来,吃点心。”

“我嘛,肯定不会这样做的,我一定要爱惜自己。不能变成她那样的不男不女的老东西。”

聂冰仪端着茶杯,轻轻吹着热气:“她还不到四十岁,怎的就老了?”

“哎呀,”笹子突然不好意思,她忘了聂冰仪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她长得老气,不如科长你冰清玉洁。”

聂冰仪无所谓地笑了笑,热茶熏着她的眼镜片,一层哈气遮挡住她那双没什么温度没有笑意的眸子。

“我岁数不小了,还什么冰清玉洁?”

“我要是男人,定要与科长一亲芳泽。科长这么有韵味的女人,没有相好的吗?”

聂冰仪象征性微笑,与她一亲芳泽?而非娶她?说到底,不过是把她当做一夜玩物罢了。若说相好的……她有一个喜欢插花鼓捣盆景、好心眼的医生。

“相好的?我倒是喜欢过一个人。”

笹子起了好奇心:“能被科长喜欢的男子,肯定非常优秀,快说说他是怎样一个人?”她又捕捉到聂冰仪话中的细节,聂科长说的是喜欢“过”,哎呀,其中的故事肯定多着呢。

聂冰仪心中苦笑,想着那可不是个男人。

“傻乎乎的,死心眼,除了工作和爱好,别的干什么都不行,切个菜能剁到自己的手,做个饭能把锅烧漏。”

想到这,聂冰仪的嘴角不禁勾起。徐知雪啊,她是个做手术的好手,一把柳叶刀在她手下跟活了一样,可切菜时,那双手就不是手了,比猪蹄还笨。

笹子一双桃花眼翻得眼黑全无,她想着聂冰仪怕不是喜欢上一个智障:“科长,不说男人必须得会做饭,但他这么不靠谱,你放手是对的。”

“不是我先放的手,是她突然不亲近我,说她跟别人订婚了。”聂冰仪神色悲伤。

“什么?那个狗男人竟然和别人跑了?而且那么快说分就分了?科长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聂冰仪不语,冷眼瞧着笹子像热锅上的蚂蚁替自己着急,合着这藤原少尉人还挺热忱,委实不像虚伪讲究面子的鬼子。

手里的茶已经冷了,那便倒掉吧。

聂冰仪揭开自己的“伤疤”获得了藤原笹子的同情,她们之间聊得越来越开,中间几次又扯到金芳珍的头上。笹子抱怨说,姓金的不安分,竟然越过宇佐美大佐,向上面请求增兵,扫平满洲的反抗分子,早日实现皇权稳固。

听到金芳珍向上请求增兵,聂冰仪不动声色:“之前上面因为要增兵,才把我们这些人从南方调过来。她还要增兵,恐怕是难了。藤原少尉且放宽心,她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藤原笹子听聂冰仪的意思是想把这件事揭过去,她是不大高兴的:“科长,那安国司令常和人道你是如何狐媚、又是如何心狠手辣对待内奸。要我说,你和她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你不知道她和多少岛国大佐、将军躺过一张榻榻米。说不定谁被吹了枕边风,就听了她的话。科长,等她把增兵搬过来,扫平了满洲,功臣就不是村川中佐或者是宇佐美大佐啦!”

“那藤原少尉的意思是?”

“你那是情报局,我这儿是陆军参谋本部,咱们联手吧。岛国人已经征服了这片土地,凭什么让她一满清遗老蹭一口肉吃?”

“少尉,我只是小小的保安室科长,平日里只会抓抓内部的老鼠。如果你需要,我会向我的上司村川中佐汇报的。只是,我怕我们这样微不足道的女人,是不能替军部的各位老爷做决定的。”

“你真木,她姓金的敢吹耳边风,我也能啊?我说什么,我父亲都会听一听的。只要我们抓住证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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