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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撒娇?呵,好吧,我确实是在撒娇。我刚才压根没下巴脱臼舌头抽筋。”
“你耍她,她当真了。”
“耍?错!人们以为小狗智商不高,其实小狗道理都懂的。她就是愿意陪着你玩。”
“小狗?”
“就是我姐,你看她哭的样子像不像小狗?”
“咬人时挺像的。”
“哎呀,我差点忘了,虎头帮一部分的胡子被她咬过……”
毓殊勾起罗琼不好的回忆,她连忙把话题岔开:“你最近里面在做什么?怎么伤成这样?”
“老魏没和你提过吗?”
“他说你回来后就扮做岛国权贵的女儿,结果被安国军抓了,经历了严刑拷打、死里逃生。”
“很详细嘛,那你还问我。”
罗琼坐直:“请满足我的求知欲,毓殊同志。”
“好吧,罗琼同志,我就告诉你我最近在做什么,”毓殊正色,“我最近就是躺在这里发呆。”
“无聊。”
“没事干是挺无聊的。”
“我说你的回答很无聊。”
“那你有聊嘛,瞧瞧,一杠四星的大尉,我都快要泡醋坛子里酸死了。姐妹,苟富贵,勿相忘。”毓殊握住罗琼粗糙的双手,罗琼看着这家伙缠满绷带的手,一动不敢动。
“哎呀,你结婚了。”毓殊摸摸罗琼无名指上的戒指,“对方谁呀?怎么样?”
“一个苏国军官,我部下。人挺好的,就是挺吵。”罗琼说,“你俩应该能聊得来。”
毓殊无视了罗琼的暗示:“办宴席了么?”
“食堂里做了好吃的大家一起庆祝了一下。”
“哎呀,真好啊,我也想参加婚礼吃宴什么的……”毓殊憧憬道。
“那……改天我们请你和文姝吃酒吧。”
“好啊,那我们可得备两份大礼了。”
这时,朱文姝端着果盘回来了:“聊得这么高兴?走廊里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什么大礼啊?”
“姐,罗琼结婚了,看。”毓殊举起罗琼戴戒指的手,“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礼物啊?”
“那还真是,恭喜了啊。”朱文姝把果盘放在床头柜上,“你们吃。”
洗好的草莓和去皮切瓣的苹果、香瓜摆在一起,上面插着牙签。
“都切好了啊,姐姐真贴心。”毓殊捏着牙签,“看不出哪个是被我咬的苹果。”
“被你咬过的怎么能摆在这里,我吃了。”
“一边吃一边削苹果,难怪去了这么久。”毓殊侧目。
“不是的……哎,苹果是徐医生削的,苹果我和聂姐分的,我只吃了被你咬的那一边。”
这时罗琼才想起楼下坐轮椅的短发女人是谁,是当初军队里收留的岛国医生。
“那个岛国医生?我看她坐轮椅,这是怎么了?”
“被丧心病狂的小鬼子撞截瘫了。”毓殊用牙签扎了一颗草莓送进嘴里,“那小鬼子是徐医生那传说中的未婚夫,其实二人压根没关系,徐医生并没有答应那狗日的求婚。”
罗琼“哦”了一声,并没留意朱文姝提到的聂姐又为何人。
“医生她……人挺好的。”
罗琼干巴巴地夸奖着,毓殊又问了她关于丁六崔七等人的消息。罗琼一一如实回答。
“丁六在做格斗教官,崔七在野战军里待了两年被调走了,不知人在哪里。我们到达苏国时,人已经剩得不多了,好多人在路上病死。我知道你们还活着时,其实心里挺高兴的。”
“谁说不是呢?希望每一次久别之后都是重逢,而不是天人永隔。”毓殊说。
天色已晚,罗琼第一次聊得这么久,她还有很多话想问毓殊和文姝。不过,看着两个人手拉手温馨和谐的模样,年轻的大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68、第68章
送走了罗琼,毓殊慢慢躺下合上眼。
朱文姝给她盖好毛巾被,转身去拾掇:“累了吧?瞧来个人把你兴奋的,你需要好好休息。”
“客人来了我还睡觉,那也太不礼貌了。”
“晚上还没吃饭,你想吃点什么?”
“我吃不下去。”
“我给你熬点桂圆银耳粥去?里面加点枸杞,清凉的。”
“这时候了,上哪弄桂圆和银耳去?”
“总得吃点什么垫垫肚子。”朱文姝越发地担忧。
“我没事我真的不饿。”毓殊强压着心中的烦躁,“我只是乏累。”
朱文姝低下头:“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看着朱文姝落寞离去的背影,毓殊如鲠在喉。她很想和姐姐说,你可以坐这儿一会儿拉拉我的手吗?
盛夏虫鸣,一向令人烦躁的声音此时倒是成了催眠曲,困乏的毓殊就着自然柔和的凉风睡着了。
朱文姝和护士推着徐知雪、牵着聂冰仪回来,徐聂二人的头发带着些许湿气、身上是干爽的新衣服,显然是刚从公共澡堂子回来。
“北方的浴室竟然是这么多人在一起坦诚相见……”徐知雪的脸红红的,不知是洗得太热了,还是因为和那么多人在一起洗澡而感到害羞,“不过大浴池很舒服,泡在里面毛孔都舒张开了。等毓殊伤好了,我们四个人一起洗吧。”
“好啊!”朱文姝的声调忍不住抬高几分,末了,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太大,又低声道:“毓殊睡了,我们小声些。”
“哦哦,好的。”徐知雪得声音小小的。
病房里有一张长沙发,聂冰仪睡在这儿。还有立在墙边的折叠床,为了节省地方,朱文姝晚上才把床放平。起初她想再搬来一张折叠床,但病房实在没有足够大的地方。好在沙发足够长,现在的聂冰仪睡觉一动不动完全不翻身,睡在哪儿都一样。
照顾其他三人的重担基本落在朱文姝身上,分开睡委实不太方便。萨卡洛夫医生已经和院里的领导商量着给她们腾出更大的地方去住了。
趁着毓殊睡着,朱文姝打来一盆热水,用热毛巾给她擦擦脸和身体、然后换上新的绷带和药。等擦到脚的时候,朱文姝特意留意毓殊的一条腿比另一条腿短了多少。
如果自己能给毓殊做一只厚底的鞋,说不定毓殊以后走路会舒服一些。
“朕深鉴于世界之大势于帝国之现状,欲以非常之错置,收拾时局……”(注*)
收音机里传来来自海岸另一端的广播,围坐在大厅里的伤患及亲友屏息凝神听着天皇宣读《停战诏书》。当宣读结束,在场的各位无一不欢呼胜利。
“岛国人滚出去啦!我们胜利了!”
“呜呜……儿子,你在天上看到了吗?鬼子们投降了!”
“哈哈哈——我就说,小鬼子门成不了气候!”
“正义必胜!”
朱文姝瞧着这些欢呼雀跃的人,嘴角微微上扬,继续纳手中的鞋底。
突然距离她最近的人拉起她,对方是个苏国士兵,八成是来探望受伤战友的。他牵着朱文姝的手:“姑娘,我们一起来跳个舞吧!”
这下好了,在场的人纷纷起立,能跳舞的跳舞,不能跳舞的或打着拍子,或唱着歌,大家一起庆祝胜利。
盛情难却,朱文姝咯咯笑着,放下手中的鞋底和针线,和这个高个子的士兵跳了一支舞。幸好她在西伯利亚见过别人怎么跳,晚上回到宿舍时,她还和毓殊比划过。
朱文姝和众人一同庆祝了抗战胜利,稍晚的时候回到病房,看见一群医生护士围在毓殊床边。
她跌跌撞撞闯进屋子:“毓殊怎么了?”
“朱同志,请放松,我们已经将你妹妹抢救回来了,她已经没事了。”萨卡洛夫说,“这还多亏了徐女士处理得当,并且通报得及时。”
朱文姝一颗惴惴不安的心逐渐平稳,她朝徐知雪鞠躬道:“谢谢你,徐医生,你已经救过她好几次了,谢谢、谢谢。”
“这是作为医生应该的,”坐在轮椅上的徐知雪说,“我们之间更是不必这么客气,你们也帮助我们很多,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不是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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