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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红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女人背对着房间中的光亮,目光看向走廊深处。
“秦先生,今天怎么没见到您的女儿?”
“……我的妻子送她去格林沃利纳市,她在皇家艺术学院读书。”
“可惜了。”女人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惋惜的微笑,“再见,秦先生。”
男人站在原地,目送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楼下传来管家的送客声,汽车的引擎声远去后,他的肩膀一点一点地松垮下来,像是在短短几秒间被人抽去了筋骨,甚至无法直立,他直到搀着墙壁,留给秦淮一个前所未有的颓唐背影。
那张画在方才的扭动中被揉成一团,掉在墙根处,助理松开按住她的手,秦淮停止了挣扎,犹豫着上前,轻轻扯了一下男人的衣角:“……爸爸?”
“我的女儿……”男人背对着她,握住她的手在颤抖,“爸爸对不起你。”
秦淮看不见他的脸。
“为什么?”
“把小姐送走吧,”男人说,“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让她活下来的方法了。”
秦淮用尽所有力气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束冰冷的光,想要抓住男人的衣角——可她的指尖抵着沙发布质徒劳地滑过,通红的皮肤随着身体起伏摩擦在细腻的纹理上,在表面洇开浅浅一道水渍。
“他们给你用了多少?”
“放开我……”
她嘴上说着放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贴上去,艾唯微凉的体温是她此刻所有渴望的来源,她迎合着,依附着,在本能的驱使下汲取令她欢愉的温度。
高热让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睫毛不住地颤抖,生理泪水随着不安的扭动滑落,从额头滴在在沙发的扶手上。艾唯并不在意她的挣扎,撩开她汗湿的长发,细密的吻从颈侧向下,到肩窝,到脊背,到腰侧。
“看着我,”艾唯俯身扣住她的后脑,用唇描摹她湿润的睫毛,“秦淮,看着我。”
她身上的独特的香气从细细密密地包裹上来,每个吻都极尽温柔,与动作不同,秦淮没有办法回应她的要求,只能无意识地呜咽出声——痛苦与欢愉无法分割,却能强硬地将她的大脑与身体一分为二,一部分在混沌的思绪中漂浮,一部分在快感中沉没……
“能站起来吗?”
艾唯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随手脱下上衣扔在了地上。
秦淮倒在沙发上,脖颈无力地垂着。她没有应答,目光缥缈地落在虚空中的某处,没有焦点,无处着落。
没有听见应答,艾唯活动了一下脖子,转身去开玄关的灯,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微哑的声音:“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开灯。”
艾唯笑了笑,依然停住了脚步。她转身,拉开了窗帘,月光便穿过落地窗,争先恐后地涌进房间——今夜是个晴天,月明星稀。五十层高楼上的月光如水,仿佛触手可得,斜斜地照在她身上,留下一抹明亮的白色。
月色冰凉,落在身上却像是热的。秦淮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紧紧抓住了沙发的边角。
“艾唯。”
“嗯?”
“我很热。”
一杯水递到她唇边,冰凉的液体从舌尖流入喉管,落进胃里,仿佛也带走了一部分燥热。艾唯拇指揩去她唇边的水渍,她张开嘴,嘴唇开合,舌尖抵着指腹,搅弄出细微的声响。
“还清醒吗?”艾唯低声问。
“嗯……”
“我似乎又帮了你一次。”她问,“你又要怎么谢我?”
“这不算帮我。”秦淮半湿的睫毛一垂,无意识泛起水光的眸子便被盖笼入阴影中,显出几分幻觉似的凄凉,“……那是我的工作。”
艾唯嘴角微微一颤,不说话了。
“骗你的,我还算‘幸运’,可能我的老板觉得我有别的用途吧。”秦淮低头,笑得肩膀乱颤,“看不出来,艾唯小姐竟然这么天真。”
“我应该恭喜你吗?”
短暂的沉默之中,古怪的热度似乎又卷土重来。艾唯将她的难耐尽收眼底,转身从茶几下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她单手将秦淮揽在怀里,用牙齿咬开瓶盖。
怀里的人在药物的作用下轻颤,艾唯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一粒胶囊被喂到了嘴里,秦淮半睁开眼,在唇齿纠缠之间毫无防备地将胶囊咽下。
“这是……什么?”
“解药。这种宴席上每个人都的目的都是寻欢作乐,药与解药,每个客人都有许多。”艾唯稍微与她分开一些,“你说那是你的工作,但是你忘了,今晚我原本也会出现——我本来与他们就是一伙的。”
她的笑意并没有蔓延至眼睛里,两相结合,显出一丝讥讽。气息在毫厘之间流淌,秦淮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是吗?”
“不如,你自己来分辨。”
她搂着艾唯的脖子,额头抵着她的颈窝,感觉自己似乎被抱了起来,接着身后贴上了某个冰凉的东西。秦淮迟钝的神经反应了片刻,向后偏头,看清了身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与璀璨的灯火——她一僵,剧烈地挣扎起来。
“别动。”艾唯将她的双手举起按在玻璃上,另一只手轻轻叩响了玻璃表面,“卢港最昂贵的酒店之一,据说每扇窗户都选用最优质的玻璃,哪怕是防弹也不在话下。虽然对此存疑,但我今天并不希望会发生点什么推翻这个说法的意外。”
“不要……”
汗湿的皮肤与光滑的玻璃摩擦发出的声响并不让人愉快,艾唯便用腿卡在她两腿中间,更加牢固地禁锢住她的动作,牙尖抵着她的锁骨,口中溢出两声含混的笑:“怕被人看见?”
这点微不足道的痛觉并不让她难受,秦淮难耐地仰起脖子。
“放松一点,我在这里。”艾唯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轻轻地抚摸,“我在这里……你就是安全的。”
……
完全清醒时已是傍晚,卧室的遮光帘紧闭,整个房间宛如黑夜。她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只觉得浑身无力,浑身上下每块肌肉都酸软无比,肢体沉重如同灌铅,就像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宿醉。
秦淮伸手在床头柜上探了几次也没摸到烟盒,她眉心紧蹙,起身下床,光脚踩在地板上,搀扶着墙壁缓慢地向外挪,第一反应是去开酒柜——可打开卧室门,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布局,她不由得一怔。
“清醒了?”沙发上的人在看一打文件,面前摆着温水,分给她一个平静的眼神,“过来。”
这一天一夜荒唐的记忆缓缓回笼,秦淮扶着额头沉默片刻,依言走了过去。
她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但艾唯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示意自己身边:“来这里。”
二人不动声色地对视片刻,秦淮起身坐了过去。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洗澡换的衣服,或许是凌晨,或许是早上——窗帘一拉,密闭的空间昏暗暧昧,弥漫着湿润的香气,没有人会记得这个。艾唯屈起手指,指节刮过她锁骨处的齿痕,然后向上,撩开她散乱的长发。
“你完全没必要将我带过来。”秦淮说。
“不。”艾唯说,“我收到你的‘投名状’了。”
秦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是吗?”
“在某些方面,你大可以同样相信我。”艾唯顿了一下,继续说,“而且你也没有别的路了,不是么?”
秦淮眉尖一动。
“我给你准备了三份礼物。”艾唯眼眸中满盛着深情,在从落地窗投入的光下,显出意味深长的透蓝色,她指尖抵着嘴唇,微笑道,“你会喜欢的。”
这时,边柜上的电话响了。秦淮看了她一眼,得到后者的允许,接起了电话。
“喂?”
“小姐,有急事。”电话那边显得有些焦急,“陈生死了。”
第12章 三份礼物
如果说这是艾唯口中所说的“礼物”之一,那么不出意外,这三份礼物叠加在一起的效果会把秦淮害得很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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