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嘴里多半问不出什么，肖烁辰直接把电话挂了。

车子平稳且快速地在路上行驶，只是从这里到南溪山距离遥远，再快也要至少两个小时，这还是不计算堵车时间的情况下。

又尝试给池卿打了个电话，依旧无人接听后，肖烁辰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你知道些什么，最好全部都告诉我。”

白银一脸思索，似乎在犹豫，该从何处说起。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和妹妹离开大荒来地球，虽有大半原因是出于自愿，想为族人谋个出路，但除此之外，我们也是奉人之命。”

玄尊，肖烁辰想。

“我不知道池卿有没有对你说过，”白银道，“是我们蛇族如今效忠之人，夔牛族的新首领，我们尊称他为玄尊。”

肖烁辰没应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池卿失踪离开大荒后，凤凰族在妖族的地位一落千丈，夔牛族很快便成为新一任的妖族之主，虽然大家从未公开说过，但都彼此心照不宣。许多妖族都脱离凤凰族，归顺夔牛，我蛇族势弱，也是其中之一。”

白银说着，自嘲地笑笑，才继续道：“若是不找强大的一方依附，弱小种族单凭自己，在如今的大荒，简直活不下去。”

从大约二百年前，大荒的灵力开始逐渐变得稀薄，所有可供生存和修炼的资源在缩减，修士很难进阶，而妖兽的繁衍，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不瞒你说，”白银道，“我蛇族近二百年来，一子未生。蛇族天赋平庸，并非繁衍率低下的种族。”

大荒的自然环境虽还不能称为恶劣，但很多人都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于是大荒人人自危，所有人都变得易怒而好斗，时常为了争夺一点资源大打出手，不再讲半分礼义道德，一切凭拳头说话，受伤甚至死亡都是稀松平常的事，生命变成了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白银说着，轻声叹出一口气：“或许如今的地球灵力还比不上大荒，但至少，这里欣欣向荣，生机勃勃，一切都是在向上走的。”

而大荒，早已是一片死气，宛若人间地狱。

肖烁辰面无表情地听着，冷声问：“所以，你们打通什么空间通道来地球，是为了寻找美丽新家园？”

听出他话里的冷漠甚至是不屑，白银哂笑：“我的确是这样想的。而且，我起初，也以为玄尊也是这样想的。甚至为玄尊肯同意我们蛇族先来地球探路而欣喜过。”

“后来我才发现，还是我太天真了。”白银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他并非想寻找一片和平的净土，而是想武力征服一块领地。”

“既然你知道空间通道的事，那你多半也应该知道，黔江，有一条连通大荒和地球的空间通道。同样的，贺州也有一条。而我和我妹妹，还有你们见过的夜枭兄弟，都是从贺州那一条来到地球的。”

说着，白银顿了顿，似是冷笑了一声，“可笑的是，我们都不知道黔江那一条的存在。而且，玄尊放任一些毫无智力只有战斗和破坏本能的低级妖兽进入地球，根本就没把这里当成未来的家园。”

就此，白银才懂得，玄尊的确需要有人先在地球探路，但至于到底是谁来做这件事，他并不在乎。

反正，最后都是要和地球的生灵一起毁灭的，谁会去在乎注定要死掉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