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女,二十一岁,皮肤白皙细腻却不是人们口中的瓷娃娃脸蛋,所以看起来也不会误以为她是小孩子,梳着一头飘逸的长发,喜欢扎马尾辫,除了那个夜晚之外,从来不会粉饰自己脸庞。性格方面落落大方与人为善,喜欢抱着名著坐在家里恬静安逸的享受着,她看《悲惨世界》会心情低落两天,看《简爱》会由衷的会心一笑,每次骑自行车出去,遇到亲里邻里都会点头微笑,别人对她的评价全都是褒义词。
但是,就是这位身上充满闪光点的女孩,为了回家照顾母亲,放弃了飞出小县城的机会,也放弃了未来的锦绣前程,决绝到从未抱怨过!两年时间,家里幼儿园两点一线,肩膀扛起生活的重担,从未被压垮,微笑着陪伴母亲,直到母亲去世,她也倔强的未掉下一滴泪水,这样的女孩会只是恬静两个字?
她是一朵花,雪莲花。
冰霜雨雪、严寒低温都未曾让她收紧花瓣,她傲然绽开,只不过,傲骨深藏在眼泪达不到的地方。
柳青青,女,二十五岁,过早的接触社会使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一点,这种大并不是风雨过后的脸庞,而是身上的成熟韵味,如果把身上那股让人敬而远之的气息消散去,会是人们口中的少妇御姐,她这辈子毁誉参半,男人们渴望得到她、梦里、思维中、或者在睡觉时喊一句青青,那些得不到她的人也会在醉酒过后偷偷的骂上一句婊子,不知道跟了多少人。
她也是精神世界的强者,她的冷眼会让那些自诩为带把的爷们不寒而栗,也从未把别人嘲讽、谩骂、赞美看在眼里,曾经还有位骚客口中冒出这样一句话:沉鱼落雁何为精?愿天赐我柳青青!
两人还在相互对视着。
安然的目光冷漠且决绝,看上去如果柳青青敢还手,她要定死方休。
柳青青目光麻木而冰凉,看上去处于暴走边缘,随时有可能火山喷发。
静,走廊内出奇的静,针落可闻。
二孩和张晓娥都已经乱为看客。
张晓娥愕然的张开嘴巴,她见过安然一次,还是那犊子在曹武庙店里打工,这个女孩给他送饭,在她眼里,安然应该是乖乖女,类似上学时自己抢过笔扔掉,只会气的脸色通红,憋憋屈屈坐在凳子上都不敢告诉老师的女孩。
老实人发起火来才最可怕?
可看那眼神根本就不是老实人,这一瞬间,她有些自惭形秽了,她可以断定,如果刚才站在背后,看着那个犊子在路灯下和人打斗的是这个女孩,她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管他刀山火海、管他万丈深渊,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又不禁疑问,那个犊子究竟有什么好,能吸引这样一位女孩?
二孩也不敢动了,他不敢相信面前的安然,是那个曾经帮自己洗衣服,吃饭时还会给自己夹菜的然姐,那个然姐,即使在她看书的时候,自己把电视声音调大都不会气恼,只是会心一笑。
原来,然姐发火时是这个样子。
“志高,志高…”
走廊内传来呼喊声,还有极其凌乱的脚步声,田淑芬知道消息之后,回到房子里穿戴整齐之后才出来,不过速度不慢,累的满头汗水,几步之后身影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她全身心都放在二孩身上,根本没来得及注意气氛不对。
如同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让原本的紧张气息一哄而散。
安然率先收回目光,越过柳青青的身体看向走廊尽头的抢救室。
柳青青深吸一口气,能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一巴掌不仅仅打在脸上,更是打到她心里,几年前被给蛤蟆生孩子的那个臭娘们堵到过,也是张牙舞爪的,一副要跟她同归于尽的架势,最后被气到昏迷,是被抬着出去的。
她这张脸,几年来没被男人摸过,更没被女人摸过。
“打人舒服么?”柳青青仍旧看着走廊另一端,嘴里缓缓问道。
“谁咬我男人,我打谁”安然也没转头的回道。
“呵呵,我很喜欢你这幅不讲理的样子…但愿你能一直保持下去”柳青青说完,迈着两条长腿奔医院外走去,身上的气势非但没有被打的消散,反而变得越发浓烈,想当初在酒桌上,有位领导夫人只是用不屑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第二天下班时就被几个大汉拖到车上,全身扒光拍裸照,据说被吓得直到现在还有些精神失常。
青姐在人前动手,非但不会增加身上的分量,反而会落了下乘,她走了,撂下一句不算太狠的话,看那背影还有些孤寂。
“我等着!”安然依旧看着手术室门口。
她断然不会想着,柳青青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中水县青姐有谁不知道?更知道以后面临的是明枪暗箭,但要问她后不后悔,她会回道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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