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时间,眨眼而过。
刘飞阳仍旧是酒吧经理,也还与之前一样,看不出半点变化,好似时光如水,从未留下半点痕迹,现在天黑的时间越来越晚,上班时间也就越来越晚,每天在家里做好晚饭,等安然五点多钟下班回来,两人粗茶淡饭、相濡以沫。
吃过饭可能会看点书,在安然有意识的诱导下,他迷上了《红与黑》名字拗口是拗口一些,看的时间长了也就看进去了,尤其是当他看到于连顺着梯子爬到玛特儿房间时,身上都跟着躁热起来,再看把那外表高冷内心有些变态的玛特儿摁在床上,由心而生一股酣畅淋漓的感觉,甚至坐在墙上跟着喊道“痛快”
安然坐在夕阳下荡秋千,每次看到他跟着看书时表情骤而变幻,都会微微一笑,秋千荡漾的幅度越来越大。
上班之前还是习惯于去曹武庙的食杂店坐一会儿,这老东西每次都是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迎接,时间也并没让他松懈一点,喜欢的把今天报纸看完,看报纸中间的小故事,然后听曹武庙诉说自己如何苦闷,每天有声听不见,半夜睡觉时被声音惊醒还得捶胸顿足的骂,生怕被臭婆娘看出自己心里正在享受,还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刘飞阳这样,能让他信任的人了,又觉得生活毫无意义,有时候说道特殊声音的时候,都会神神秘秘的从柜台里出来,两眼冒着精光,吓得刘飞阳以为他又想起五万块钱的事。老东西很有表演天赋,他偶尔会模仿出来,如果不是他的嗓音与女孩差太多,都能担当配音工作,总体来说,声音不对,韵味还是有点滴…
有次他学着学着,臭婆娘走进来,然后柜台玻璃被打碎两块,应该是在刘飞阳走后,他把责任都推到刘飞阳身上,以至于现在臭婆娘每次见到刘飞阳进入食杂店,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大约九点钟,他会走进酒吧,有重要的客人会上去敬杯酒,也有喝到七八分醉意的时候,剩下时间就在办公室坐着,这里有柳青青的名字撑着,即使想闹事也得出去闹,柳青青曾意味深长的看过他几眼,总觉得这犊子身上憋着大事,可又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端倪。
去供酒的小作坊看了看,酒场老板给他拿了两瓶落灰的白瓷瓶出来,据说是某台的原浆,还是放了十多年的那种,刘飞阳没喝,就在家里放着。
张晓娥还在上班,这女孩除了在这里赚外快也没有其他出路,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样子,身上又恢复之前那股颓废、忧桑的气息,眼影画的很重,头发也都散下来,每晚必唱的曲目还是《容易受伤的女人》嗓音越发纯正,韵味十足。
只是她以前是有意识装出来的颓废,现在是真颓废,身上死气沉沉的,少了股精气神,据说与学校的男友也分手了,那男孩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听说还追到酒吧来,那时张晓娥唱的是刘天王的《冰雨》歌词中的女孩换成男孩。
二孩,也就是赵志高,没再来过酒吧,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只是每次在深夜里传来的声音,预示着隔壁房子里有人,可能是有意躲避,也可能是作息时间不一样,就连烟筒冒烟都很少看见。
安然去过一次,是把欠田淑芬的钱给还上,回来之后就对刘飞阳说一声过得都挺好,刘飞阳也没多问。
吴中和邱天成很少出现在酒吧里,两人行踪神秘,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至少现在看来没有要使坏的痕迹。
大体上可以说:生活平静。
这天,刘飞阳刚从食杂店出来,走进酒吧,张晓娥正在台上唱着,她的样子让人心疼,再加上唱的比较哀伤,酒吧里居然静悄悄一片,都沉醉在她的歌声里,有两位手牵手的、穿粉色小背心的连毛胡子壮汉,竟然哀伤的掉着眼泪。
刘飞阳从旁边的过道走过,也没能让她转头看一眼。
突然。
一道尖锐的嗓音划破天际“刘飞阳”
让正在听歌的百十号汉子齐刷刷的回头。
向来神鬼不惧的赵如玉大小姐,竟然被她口中的穷鬼们吓得向后退一步,如果不是后面的古斯雨接住,都快掉下酒吧门口的台阶。
她真可谓“横眉冷对千夫指”
唯有张晓娥还在幽怨的唱着,歌声飘飘扬扬。
“看你麻辣隔壁!”赵如玉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喊道。
刘飞阳闻言赶紧挤过人群,点头道歉,才算把刚刚有些苗头的小火苗压下去,硬拽着她给拽出门。
“你松开我,我还就不信了,他们敢动我?”赵如玉被刘飞阳抓的愤愤不平,连连回头叫骂。
“差不多就行了,你一个人还能抵挡了他们啊?”古斯雨很能压事的说了一句,满嘴酒气,在市里玩的好好的,被赵大小姐一个电话从酒桌上叫下来,不得不陪她来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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