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孩子那殷切的眸子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注意到了她抬起的小手，接过手帕，随风而起，手帕上带着女人的馨香，又带着小孩子身上甜甜的奶香味，窜入鼻间。

那条手帕，是用刺绣刺出来的，一针一线，很是粗糙，他甚至摸着的时候，手指头被那粗糙的线头给刺了一下。

倒像是记忆中的那一条，如今手帕在，可人却不见了。

“耶尊，这手帕你拿着，可是我亲手绣的，算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不用感动。”

“一条破手帕就收买我了？”

“什么破手帕，我绣了三四天呢！你看看，我的手指都扎破了，那个坏店家告诉我，谁都可以学会，我是学会了，手指也变成了马蜂窝了，为了这手帕，我还熬了好几天夜，你看看我的黑眼圈，算了，你要不要的话，我拿回家送给我爸了！反正我爸不会嫌弃是条破手帕——！”

“算了算了，我勉为其难收下了——！”

“现在，我还不想给你了！”

“……”

“……”

“叔叔，你怎么了？”

耶尊一愣，女孩子甜甜软软的声音让他回神，他擦了擦自己的嘴，那馨香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谢谢。”

“不用客气，我妈咪说，授人玫瑰，手里才有香味。”

她用小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巴，放在自己鼻尖闻了一下，可并未闻到什么味道，“看来妈咪连这个都是在骗我，根本就没有香味，怎么感觉还有点臭臭的。”

见着她一副再也不会爱了的样子，耶尊将她抱起来，“是授人玫瑰，手有余香。”

“对哦，叔叔好聪明——！”

……

走出餐厅的时候见着天色已晚，傍晚夕阳映衬下，程兮若白嫩的脸蛋红彤彤的，睫毛忽闪忽闪得像两片蝶翼，秀挺的小悬鼻被冻得发红，像极了她。

睫毛弯弯的盯着他的时候，尤其。

毛绒绒的熊猫帽子，衬得一双眼睛犹如黑琉璃般明亮，她眨着眼睛看着耶尊，“叔叔，我要回家了，你就是在盯着我看出个洞来，我也要回家的，我不能抛弃我妈咪跟你私奔。”

耶尊眉梢弯弯，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母亲给她灌输了一些什么思想，像是一个小大人似的，他看了想笑，跟这样的孩子在一起，像是有个开心果在身边，突然间有些不舍得，他甚至有点嫉妒这个孩子的父母，他抱着她，“我送你回去。”

程兮若眨着大眼睛，有些迫不及待，要知道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家，妈咪肯定会哭死的，她很不喜欢妈咪哭，每次一哭，又得哄她，可费劲了，“不用了，叔叔，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章叔叔说过，不能带陌生人回家。

就算这个人他很喜欢，也不行。

因为妈咪不喜欢陌生人。

章辰皱紧眉头，他没曾想，自己见到耶尊，是在眼前的场景之下，他抱着程兮若，大摇大摆的从大门口出来。

昏昏沉沉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

兮兮的两只手，抱着他的脖子，他们靠得很近，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好玩的事情，因为他看到他们两个人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他愣在那，几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

这小丫头，还真是自己去找了……爹地。

他得怎么跟程小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