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想认,自然也是可以的,”我顿了顿说道,“但我也一定不会轻饶她,你自己掂量吧,又或者,你对她的爱太过浅薄,还没到为其甘愿赴死的地步。”
前世,因为薛臣的刺杀,而让成章和对谢家生恨,就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过他。
“单凭一支簪子,又能证明得了什么?”薛臣依旧死咬不放,妄图寻一线生机。
“那,我们可以走着瞧。”我知道,现在跟他拼的就是心态,不过我拿出簪子的那一刻,也大概知道,他会输。
我不愿在此地久留,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回到东宫的时候,成章和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巧遇前来把脉的御医,我心里焦虑,着急着出宫,便忍不住悄声问道,“烦请借问大人,太子殿下的伤情如何?几日才能痊愈?”
御医看了我一眼,似懂非懂,开口之后,我才知晓,他完完全全会错了意,笑吟吟地答道,“姑娘放宽心,太子殿下的伤并无大碍,静养几日就好了,姑娘这边茶饭不思地守着,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姑娘需得照顾好自己才是。”
“大人误会了,我和太子殿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红着脸,急忙解释,偏偏更显得窘迫不堪。
“姑娘不用如此羞涩的,老夫是过来人,感情这回事,越解释,越是欲盖弥彰,你可以骗得了自己,但是骗不了旁人。”
御医絮絮叨叨又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听我解释太多,有一瞬间我倒觉得他和天上的月老,没什么分别,硬扯红线不说,这番话听着竟然出奇的合情合理,叫我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反驳。
说完这话,便抢步离开了。
成章和似乎听到了动静,轻轻呛了一声,支撑着坐起身来,看着我,微微一笑,“御医不过随口一说,没有恶意的,你又何必往心里去?人上了年纪,顺从他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太子殿下倒是敬老尊贤,不过,也先得问问臣女愿不愿意当这话中人?”我听见他说话,疾步进了殿,气呼呼地质问。
“话别说那么满,”他轻挑眉尖,兴致很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与我生气,指了指床头案几上的那只碧玉小碗,“饿了吧,先去吃点东西。”
“谢太子殿下垂爱,臣女受用不起。”我并不领他的情,还想着走到外头去散散心。
他有些失落,一手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衾被,打算下榻,轻描淡写道,“不然,换我喂你?”
“太子殿下还是好好躺着吧,别乱动。”我真怕他这么一折腾,伤口又白养了,于是赶忙伸出手去制止,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捧起碗,猛罐了几口下去,才发现是燕窝粥。
甜甜糯糯的,很是好喝。
我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成章和很是满意地躺下身去,慢悠悠说道,“要是喜欢,明日我让膳房再多熬一些送过来。”
他行为实在古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救命恩人,巴巴地这么讨好我。
他见我不说话,又试探性地问道,“薛臣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发问,鉴于谨慎起见,便随意敷衍道,“他没说什么。”
成章和好奇道,“难道他没有向你坦白什么吗?”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摇摇头,回道,“他只说,做任何事不要理由。”
“哦!”他回得漫不经心,却让我再次心急。
“太子殿下,谢家是无辜的,爹爹保卫疆土一辈子,而今上了岁数,只想颐养天年,刺杀一事,他并没有合理的动机。”
“可我怎么听说,他招供出了谢老将军?!”
他的消息,比我想象地要灵通许多,令我十分惊诧,又怕夜长梦多,忙不迭跪下身去道,“污蔑!这一切都是无中生有,臣女恳请太子殿下下旨,重新审问罪人。”
“先起来吧,地上凉,你要是生病了,谁来照顾我?”
我猜想,他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不想再听我的一面之词,只得默默地站起身来,很是无奈。
“你过来一些。”他轻轻说道。
我看向他,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你先前说起,已有心上人,不久将来就会成婚,那能否告诉我,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以为他要问什么,没想到却是这个,于是不假思索地回他,“就在不久前,在和太子殿下相遇之前。”
“嗯。”他点点头,随即开始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在腰间缓缓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这才发现,自己腰间系了一块玉佩,正是他送我的。
错就错在,前一世的时候,我以为它就是块普通的玉佩,重活一世,情理之中,竟然把它给忘了。
但显然,已经逃不掉了。
我知道,他正直勾勾地看着,可神情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迷茫,欲言又止。
我转过身,以手作挡,飞快摘了下来,又赶忙支开他的注意力,“太子殿下,臣女突然想起,尚药局那边还没有把药送来,臣女这就去瞧瞧。”
“等等,”他反应迅速,“你转过身来。”
我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一手握着玉佩,藏在后头,笑着问,“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把玉佩给我。”他语气果然一点都不客气,很是执着。
“回太子殿下,这玉佩是臣女一时贪玩,在街市上买的赝品,粗鄙东西,又怎能脏了太子殿下的眼睛?臣女这就砸了它。”
我说着,扬起手来,就要砸。
“既是赝品,砸了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我瞧着成色上好,倒不像是俗物,何况有些东西不能乱砸,会杀头的。”他话说得诚恳,但我总觉得他在威胁我,可事已至此,我也没别的选择了,只能将玉佩递给他,迫切希望不要被认出来。
他接过玉佩,掂量了许久,疑惑道,“你说这是赝品?”
“千真万确,是臣女花了五文钱买的,因为觉得上头的花纹好看,太子殿下恐怕甚少会光临那样的街市,现在商贾们的手可巧了,以假乱真,姑娘家图个好看,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的。”他神情越是淡定,我这心就越慌,眼下我赌得是,他记性不好,而且他一个储君,像这样的玉佩定然数不胜数,又怎会记得这随手相赠的一枚?
他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了我的解释,将玉佩轻转了一面,朝向我,“既是街市买的赝品,那上头为何刻有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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