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成章和,又看看崔绍,微微张合嘴巴,暗示道:你们两个跟踪我,还偷我东西?
陈清婉哭腔一下子收住了, 战战兢兢地盯着那支梨花簪子,吓得脸色铁青。
“你想说不认得对不对?这支簪子是薛臣亲手交到崔绍手里的,上头刻有你的名字。对围猎场刺杀一事,已经供认不讳,你想要的是妃位,他却想要我的命。”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后娘娘听后,情绪十分激动,取过簪子仔细地瞧了瞧,怒火上头,“你这毒妇,竟想伤和儿的性命!罪不容赦!”
成章和道,“是你想让薛臣行刺,好借此事,嫁祸于谢家。桩桩件件,卷宗上写得清清楚楚,容不得你狡辩。”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臣女真的是冤枉的,臣女什么都不知道,定是那劫匪无中生有,意图加害陈家,才出此卑劣计策。”
“谋害皇室是死罪,拖下去吧!”太后娘娘把头看向别处,懒懒地挥了挥手,若不是旁有宫女架着,怕早已站不稳了。
陈清婉在嚎啕大哭中被人拖了下去,太后娘娘跟着犯了头疼,也回了福康宫。
只剩下我和成章和两个人,于是我赶忙趁热打铁,“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处置陈清婉?倘若薛臣逃之夭夭,亦或畏罪自杀,那谢家的清誉可就毁在她手里了。爹爹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浴血厮杀,他现在年纪大了,应该换我这个女儿去保护他了。”
“此事非同小可,不日后将移交刑部审理,若有徇私舞弊者,即为共犯。陈家削官罢职位自然是逃不掉的,能不能保住性命,恐怕要看造化了,”成章和顿了顿道,“父皇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勾心斗角。”
我心中不由冷笑,他是对自己的爹爹有多不了解?不过现在好了,前世那样的情形,大概不会再出现了。
陈家同样是武将世家,和谢齐两家并称,是为朝廷的中流砥柱,奈何谢家只有我一个女儿,上不了战场,而齐修贤又是出了名的图逍遥自在,皇上最忌惮谢齐两家,但一时间,又不能自断臂膀,现在陈家犯了事,更是指望不上了。
如此一来,危机算是解除了,也能做个好梦了。
他看了看天色,像是无事人一般,说道,“走吧。”
他说的是庙里烧香祈福,我往后退了一步,一本正经道,“既然此案已经水落石出,殿下身子也好转了,臣女总可以回家了罢。”
“就算回家,那也得先出了宫门才是。”他丝毫不忌讳我态度的冷漠,淡淡答话。
“你和三年前,好像不太一样了。”每走几步,他就回过头来,跟我说上几句话,不厌其烦。
“……”
我没回话。
“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我这个贵人?”他笑了笑。
我听下脚步,有些窝火,说道,“太子殿下知不知道,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欺?”
“拜过堂才算夫妻,你们不是。”他很得意,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他猖狂,他有理,我懒得同他多费口舌,三五下就走到前头,直冲冲地奔着宫门就去了。路上风大,吹得我的外衫猎猎作响。
快到宫门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下了马,快步朝我奔了过来,脸上是久别重逢的喜悦,“瑶瑶。”
成章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看了齐修贤一眼,开口就怼,“我道是谁,原来她说的如意郎君,就是你啊!”
齐修贤把他那只亲热拍在肩头上的手,给挡开了,并将我牵到他身后护着,恭敬不失礼数,“看来太子殿下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托你鸿福,时时惦记着我,”成章和又举起另一只手,拍上了肩头,“一点小伤,不足挂齿,我身子一向健壮,从前比拼的时候,你根本就不是我对手。齐老将军慧眼识人,说得一点也没错,你的性子和体格,更适合教书育人。”
“那日未曾及时发现刺客,是我渎职在先,要怎么罚,听凭处置,不过得先等我把瑶瑶送回家。”齐修贤心平气和,神情淡漠。
“那恐怕不能了,她方才答应,要去庙里替我烧香祈福呢!”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也喜欢玩这种威逼利诱的把戏了?”
“我倒是想呢,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她娶到手了,”成章和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只可惜,祈福是她自己要说的,衣服也是她要穿的。”
说到衣服二字,齐修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我,我摘绳扣的手停在衣襟处,不知所措,只能心虚地低下头去。
“你不能因为自己做不到,而觉得别人是在强人所难。”成章和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味,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
再这么下去,估计两个人又得恶战一番不可,我只得硬着头皮拉了拉齐修贤的袖口,“我随太子殿下,去去就回,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我说过,人总会被更美好的事物所吸引,就比如,她遇见你以后,又遇见了我。”我这话,正中成章和的下怀,他口气越发得意了,全然不把齐修贤放在眼里。
“那我只有得罪了。”齐修贤轻轻开口,而后将我整个人从地上抱到了马背上,自己也跟着飞身上马,调转马头,一手绕过我的腰身,握住马鞍,一手扬起马鞭,轻轻道,“瑶瑶,我们回家!”
我往后看了看,那件被摘下来的长衫,不偏不倚落在成章和的身上,团团拢住,他有些气急败坏,怒道,“齐修贤你给我站住!”
马儿撒开蹄子,一鼓作气,就跑出了三五里地。飒飒秋风,在耳旁呼呼作响,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稳。
“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我大声问道。
“薛臣已经供出了主犯,谢家无罪,我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刻也等不及了。”他的声音很好听,暖暖地从耳后传来,惹得我喜不自禁。
他见我没回答,又很不安心地回了一句,“我这回有听你的话,没给你添乱吧?”
我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担心你。”他到底还是说出了,我想听到的话,梦寐以求。
“你担心什么?”我问,刚才觉得他同成章和说话,一股好大的酸味,忍不住打趣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一点点,”他说,“不然你多哄哄我……”
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平日里说什么心胸坦荡都是假的,我忍不住嗤笑道,“痴心妄想,这分明就是你自己胡乱吃醋,怎么又把账算到我头上了?!”
他低下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看来我以后,有理也无处可诉了。”
“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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