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脖子动不了,身体也有很多部位被固定住,动不了。我很想靠到他怀里,却只能以这种滑稽的姿势仰望着他,他不断地用手替我擦拭眼泪,擦不完,于是从床头抽纸巾,似乎试图安慰我,但他可能不太习惯安慰人,也或许是自己也同样心乱如麻,一向高高在上的秦公子这时候居然显得笨拙起来,一下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做要怎么说才好。
缺失的孩子,是他生命中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憾。我知道他一定也特别难过,一时之间,反倒是我想要安慰他了。
“秦奕,我们的孩子还会有的,以后我要给你生好多的孩子,每一个,都要你一天一天地看着他长大,一个都不要再错过,一天都不要缺席……”
我是在安慰他,可是自己却越说就越觉得伤感。就算以后还有其他的孩子,也没有一个可以代替他啊!
他没接话茬,而是说道:“不要多想了,好好休养,等好一点了,才好带你回去。”
这时有穿着白大褂的白人医生走进来,应该是Sammwww.loushuwu.ccmwww.loushuwu.ccmwww.loushuwu.ccmy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并没有一点家的感觉,这个时候我特别能理解锦心,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背井离乡地待在这里。
锦心和秦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不在病房里。她花了那么多时间来努力让自己变得好看一点才敢见他,可他真正出现的时候,她却依然是哭得双眼红肿,整个人因为恐惧、担忧和一夜没有休息而显得憔悴苍白,隔夜的妆容早就已经不成样子。
不过,都没有关系,无论什么样子的她,也都是那个原原本本的她。看秦扬这个表现,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们。
我朝着门外转了转眼珠子,“秦扬太过分。”
秦公子现在情绪已恢复了平常那副冷漠淡然的模样,轻嗤一声,“你还有精神管别人。”隔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活该,让他也尝尝相思苦,否则岂不是太嚣张了点。还不是仗着陆锦心总会原谅他,就敢肆意伤害。要是今天躺在这里的人是陆锦心,你看他不得懊恼到要去死。”
这互相诋毁的两兄弟,或许才是最最了解对方的人。我怨恨过秦扬,但在这个瞬间,忽然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生命如此短暂和脆弱,余生相依相伴的每一天,都是过完一天就会少一天。有他在身边的时间,不管多长我都会嫌太少。所以,我一定不忍心把有限的时间用来怨恨和争吵。
锦心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但她实际上想得最通透。
对于秦扬来说,她是一颗糖就能收买的女孩,等到眼看着要失去的时候,才懂得她是十座金山也换不回的姑娘。
后来我才慢慢地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乌鸦被保镖当场击毙。瑞士是一个允许公民持枪的国家,在这种明显属于正当防卫的情况下,以自卫而击杀对方是被允许的。他们在我被挟持的第一时间就报了警,所以警察当时也出现得挺及时,收拾了现场,在发现乌鸦是偷渡者并且被中国通缉以后,对我们的态度更加客气。
在那一场劫难中,我全身多处受伤,内脏有出血,小腿一侧有骨裂,幸而头部只是皮外伤,没有给我弄个脑震荡什么的。失血过多的时候一时找不到比较少见的AB血型,还是锦心临时给我献了五百CC,用她的话来说,是还了上回欠我的。当初在浈阳街,她从楼梯上失足摔下去的那一次,是我给她输血,这一次轮到了她给我。
那天秦扬和锦心和好了,当然,我还没有告诉锦心她早就是他老婆的事,还是等着到时候秦扬亲自告诉她吧,看他怎么解释这事,也不知到时候锦心是会勃然大怒还是欢天喜地。
我在苏黎世又休养了一个星期,白人医生才肯放我走,走的时候千叮万嘱,写了好厚的一份详细病历,认真地嘱咐各种注意事项。
回去,恐怕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解决。比如说,我不相信守备森严的监狱,像乌鸦这种死刑犯,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越狱逃了出来,还能有本事顺利出国,偷渡到瑞士,我有理由认为他背后肯定是有公安方面的人在相助。
公安方面,有能力帮他逃出去的,并且和这件事有一定的关系和利益纠葛的人,屈指可数。呵,说好的互不相干,一笔勾销,看来也没这么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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