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白音呢喃道，“朝中那些老臣还在，不可能这么快就杀大哥…”

“你看不出来吗？”萧明虚道，“今晚肯定有不少清党死于叛军之手，等到明日清算的时候，剩下的那些人也会死，而那些杀人者只要放下屠刀就能清清白白的回家，一切都会像没发生过一样，你的义气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头颅一颗，黄金百两！”

“你放开！”白音目呲欲裂，欲要再往前。

萧明虚将他的双腿抱的更紧。

“你放开！”白音眼都要瞪红了，他转过身，没头没脑地朝着萧明虚猛踹，状若疯狂。

“不论真假，既然大殿下身死都传到这里来了…，他们一定…到处在找你…，想着拥戴你继续作乱……”萧明虚强忍这疼痛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胡说。”白音声音稍弱。

“我哪有胡说，你蠢，大哥也蠢，真在权利场中找真情，因为你们死了多少人，大哥本来可以先发制人却又顾忌脸面，你本可以在边关起事又非要为了兄弟情义将自己陷入京城这滩浑水里，你父王也一样，当年都要成功了却相信兄弟亲情最后被圈禁京中十几年，你没发现吗，你们全家都一样的蠢…啊！”

萧明虚的嘴向来狠辣，有时候都不过心直接往外蹦，字字句句都朝着人的心窝上扎，但最让白音感到恐惧的是萧明虚言语间隐约透出的内容。

那是白音一直以来都在怀疑，但一直都不敢承认的，因为这一下的恐惧，他用力稍猛，又刚好是踹在萧明虚的腿上，只听得一声轻微的断裂声，萧明虚的眉毛痛苦的皱在一起。

然而萧明虚这时的倔强劲也上来了，死咬着唇不肯喊出声，由得白音去踹。

“我一点都不后悔出卖大殿下，我不能让他害死了我们所有人……”

等到白音终于停住的时候，萧明虚脸色已经比雪都要苍白，下唇被咬的血肉模糊，下身的红衣透着带腥的湿意，雪花刚沾上立刻就被血红浸透。

“我…我…”白音痛苦地后退几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

萧明虚此时拽着白音的手终于松开，他惨然一笑，“你看，你来杀我都下不去手，你真觉得自己能杀到那里吗？”萧明虚抬手指向皇宫的位置，“我做过一个梦，我梦见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什么时候你狠的下心杀我，什么时候我的梦就成真了……”

“不要再说了。”白音打断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交给我吧，我来给这场闹剧收场，”萧明虚深深地看向白音，“白音，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抛去你的身份，在那些真正的阴谋家眼里你一文不值，你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去投注心力，你知道我堂兄为什么向着小皇帝不向着你吗？你知道我兄长为什么宁愿跟着一个私盐贩子也不跟你吗？你知道威远侯为什么能成事吗？这天下站在高位的一定是孤家寡人，你总看不起夏普，但有哪一天你能真正的让夏普这种人心甘情愿地向你低头，我萧明虚什么时候才算真正的看得起你！”

“可是，”泪水顺着萧明虚眼角流下来，他缓缓地闭上眼，“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献上一切，无怨无悔。”

这份炽热的心意烫到白音，一时之间慌乱、痛苦、仇恨、后悔交织在一起，他再无法直视萧明虚，慌忙逃走。

萧明虚趴在地上，脸埋进臂弯里，呜呜的哭起来，雪一直在下，很快，他的身体整个染白，正如他的心一样的冷。

院门外，官兵已将这里围起，夏普走在最前面，身边的小厮举着火把为他照明，正在他要敲门的时候，大门自己打开。

一张极苍白的脸露出，萧明虚靠在门边，声音格外虚弱，却自硬撑着大声道，“人走了，跟他没有干系。”

“你私藏要犯，还不……”小厮欲要逞威风，呵斥道，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萧明虚的身体往下滑，眼睛一闭几乎要晕了过去。

“明虚！”夏普身后，白衣的萧无病立刻跑出，将萧明虚裹在怀里，他本意只是想吓一吓这个胆大的堂弟，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刚一抱住人，萧无病就觉哪里不对，他伸手缓缓地摸到萧明虚的腰，再往下一片绵软，略微的黏湿感，萧无病看向自己的手，血红沾满了整个手掌。

砰的，大门整个被推开，火光下，他们看到院中那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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