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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纸再次烧没了一张,只剩下两张了。
她伸手要揭下一张时,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了。
她去地上,轻轻捡起了地上的纱布,把纱布绑住了眼睛,随后再次走向门。
末知揭下了两张符的其中一张。
后退一步,她站在门的面前。
随着最后一张符的燃烧殆尽,房间彻底没了光线,整个房间笼罩在寂静中。
发锈的门缝摩擦出声,末知看不见,但她知道:
——门开了。
“咚”的一声,一个东西被丢到了自己的面前,随后那水草的气息彻底包住了末知。
末知感觉到姐姐的指甲抓着自己的手,上面都是水,那往常的袍子被水彻底打湿了,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落在自己的脚上,手臂上,湿漉漉的头发像水草绕上了自己的身体,梦到那水里的窒息感成为实感。
手臂一阵刺痛,但速度很快。
随后她能感觉到手腕有水珠沿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她知道那不是水。
“把血滴到盒子上。”那声音像是强忍着什么说出来,缠着末知身体的头发又紧了。
末知才明白,被扔到自己面前的是那个盒子。
先前盒子将血液吸收的场景在脑海中略过。
她没说什么,只是把那支手往脚下盒子的位置伸。
什么也没说照做了,盒子吸收了血,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末知开始感到头晕时,勒着自己的力道慢慢松开了。
感觉到手臂上那指甲慢慢放开,末知却突然用那只还滴落着水珠子的手拂过了对方的脸。
没有面具的遮挡,她触碰到一张冷冰冰的脸,脸上似乎带着水质,她轻轻为对方擦去。
被触碰的人似乎容忍了她的动作,没有动,就停在原地。
那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末知终是没撑着倒了下去。
一只手接着她,袍子上的水彻底打湿了末知的衣服。
黑暗中,鬼的眼睛盯着怀里的人,她轻轻拿起那只刚碰过她脸的手,用舌头一点点拭去了不断涌出的血珠。
房间里没了滴水的声音,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注视着唯一的活人,那目光温和却又藏着其它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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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末何再醒来时,两只手都包着绷带。
雷达睡在她的脖子旁边,暖烘烘地打着呼噜。
红色的晚霞从窗户的缝隙打进被子,末知这才发现时间已然是第二天傍晚。
她感觉手有些疼,努力从被子里支起个上半身靠着床头。
转头看旁边的桌子,红色的人影背对着她坐着好像个雕塑,也不知道多久了。
“能帮我倒杯水吗?”末知问。
鬼姐姐起身去桌子上倒了杯,走到床边。
末知看到对方递过水杯的手在轻轻地抖着。
等喝了半杯,那杯水被放在了床头柜上。
鬼没有回到桌子那,就坐在床边。
末知没说话,对方也没说话,末知抬头看着她。
“末知。”鬼面具没转向她,却是喊了她一声。
“在。”末知答。
“你是想把我气活过来吗?”鬼姐姐问得很认真,似乎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天一夜。
“我没有......”
鬼终于控制不住地一只手抓住她的脖子,末知后脑勺被一股很重的力气抵住了床头。
“没有?没有你会赶着上来找死?没有你会把我做的结界全撕了?!没有你会脑子坏到蠢到用血来养鬼!!!”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会死的你真不知道?!”
末知听着她骂,没有反驳也没有动,直到对方喊完,她才说:“姐姐,你变成执念的原因是什么?”
鬼没有回答,只是掐着脖子的手慢慢滑落。
末知明白了姐姐那句她不怕了。
她不怕这些事了,她不会再去忽视那些问题。
她会去了解真相,会去问。
末知很像装的不敢去探究,但她演技太差了。
差到无法维持这份姐姐想要的平静。
她先把一切摊开来说,让这一切让对方来控制。
末知:“是因为我吧,你似乎在我想懂什么时,又生气但又乐意告诉我。”
“我懂这些和你想要的其实不同对吗?”
“你似乎最喜欢我什么都不懂笨笨的,每天只为工作发愁,但又因为那个盒子的事你希望我去了解真相的同时怕我因此回不去。”
“我不害怕这些东西让你感觉不满是为什么?”
末知顿了一下,说出了最终的话:“姐姐,你在怕我变成谁呢?”
晚霞随着指针的声音略过岁月,鬼看着末知那陌生又熟悉笑起的样子,与脑海中的某个记忆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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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看城市的星星
末知见对方愣住,却依旧没停下说:“或者我换一个问法,你现在想杀我吗?”
鬼却伸出手拂过末知的脖子,血管脆弱的能到感觉到手下的生命的渺小,好像微微用力就能折断,让一切停在自己的手里。
末知微微抬起头任由那轻易能切入肉里的指甲摆弄这自己的弱点。
“想,谁不想把好看的东西定格在照片里?”鬼说出的话很诚实,没有任何弯弯绕绕。
末知有时觉得对方一点也不想和那些神神叨叨的人同是一个职业。
姐姐说话似乎总不会有过多的弯绕,从来都是直白的。
开始或许不中听,但听久了却觉得过滤后十分好听。
比如现在。
末知能过滤到认为对方在变相夸自己好看。
自己大概要么是真蠢,要么就是疯了。末知心想着。
“我不怕,你带我走也行。”末知说。
对方的手却因这话离开了。
却被末知抓住了。
缠着绷带的手本就没什么力气,却抓得很紧。
末知再次说道:“我不怕,真的,如果你的怨念是我,你带我走可以化解吗?”
她的眼里有晚霞的光,装着的却是平静。
鬼用另外一只手拍开了末知的爪子,“蠢的。”
姐姐这反应显然是说不行。
但末知却笑着点头,好像对方这话是夸她似的。
姐姐若不愿意现在说,她可以等着。
就像姐姐先前等她问那样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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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姐姐在桌子上画画,末知就看着。
“能给我画一张画吗?姐姐。”
鬼抬头看床上望着她的末知。
白色的灯光,或许是月光又或者是城市的路灯,恰好照着末知的眼睛。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包含了很多,却很纯粹。
“你想要我画什么?”鬼问。
“画我行吗?”末知说。
鬼:“为什么画你?”
末知:“因为很好看啊,我想留着些东西,可以吗?”
鬼:“你听过一个传说吗?”
末知:“什么?”
鬼:“鬼画的人会被困在画里,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末知却道:“那不正和我意?”
鬼:“.......”
随后末知笑了,而且笑出了声,似乎感觉自己难得反将了一军似的。
鬼这次怀疑末知是不是真的蠢。
鬼:“说真的,我画人不好看。”
末知听出对方的拒绝却说道:“姐姐,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鬼似乎又生气了,不客气地问:“你个笨蛋净会说这话,不知道要对鬼怀疑敬畏吗?”
末知却坚持:“无论你是什么样,你都是最好的人。”
“你不想留着自己的,那画一张我的吧,我想记得曾经有个人为我画过画。”
“真的,我很想记得。”
无论未来怎样,留住些东西,只是回忆也行。
鬼:“......”
她终是点头了,沙沙的笔走纸的声音响起。
画却比想象中慢的多,鬼一笔一笔画的很认真,比平常画那些潦草的符纸花纹要认真的多。
完成了最后一笔,她却故意十分嫌弃似的,把那画扔垃圾似的丢给末知,“拿去,不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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