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风想说，舒沉婉在他平淡如水的心境里落下了汹涌波涛，他想永远都守护着她。

“等一下。”程金风说：“关于那三个行凶者的家人被开除的事，你会不会觉得我做得太过火了？”

舒沉婉一愣：“不会啊。”

“不觉得我冷酷无情吗？”

“不会。”舒沉婉认真地给他分析：“她一个员工犯错，让整个公司遭受重大损害，也会间接伤害到其他员工的利益。虽然她自杀很可惜，但我还是支持你的做法。再说，你开除她却没有逼她跳楼啊。她的家人来找你报仇，这样属于道德绑架，毫无道理可言。”

程金风松一口气，“谢谢你，愿意理解我。”

他从小就活在贫穷的阴影里：饥饿，寒冷，自卑，绝望。

那样的日子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所以后来他开了公司后，迅速找到了人生活着的方向，奋力拼搏，发家致富。他对待自己都无比刻薄，对待工作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所以也无法容忍下属的犯错。他知道员工们私底下都叫他“舌剑君”，意思是他的言语行为像剑一般，非常伤人，半点不肯饶人错。

但就算如此又怎样，他只管把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其他人的埋怨对他来说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件。

真的没有试过，有人会站在他的立场理解他，就连妈妈有时候都会劝说他做人要宽待些，为自己留几分退路。

“没什么事的话。”舒沉婉说：“那我挂了，再见。”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嘟嘟声，程金风重重地叹口气。

只是想见见她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他在庄园外面徘徊得太久，两个守门神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来揍他。

程金风虽不甘心，但还是坐进车里。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司机转过头问：“老板，回公司还是回家里？”

程金风说：“回公司吧。”

除去公司，他觉得自己对任何事和物都没什么好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