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看,是柳依棠打来的。
孟望夕问:“谁的电话?”
周云川将手机屏幕拿给她看。
她说:“这事你没告诉她老人家?”
周云川摇摇头,随后接起电话,他正要说话,柳依棠愤怒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我不管你在哪,立刻给我回来。”
周云川说:“母亲受伤了,我在港城陪她。”
柳依棠说:“孟孟有人照看,你现在就给我回来解释下你自己做的糊涂事。”
“您想听我和您讲什么?”
“你觉得呢?结婚不通知我就算了,离婚也这样,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没我这个奶奶?”
周云川摁了摁眉间,说:“这倒没有。”
柳依棠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有没有,你现在就给我回来。”顿了下,她又说,“别担心你父母的事了,都这个时候了,火都烧到你自己身上了,你还有精力和心思去管他们那些陈年破事?”
挂掉电话,率先笑出声的是孟望夕。
在港城住了三天,这是周云川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开心地在笑,他不解:“您在笑什么?”
孟望夕说:“你看看你奶奶这个局外人都把我和你父亲的事看得这么明白,你这个局外人怎么就看不清楚呢?”
周云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推着轮椅送孟望夕回到二楼的卧室,扶她躺在床上后,他看着精神状态一般的母亲,说:“如果我是局中人呢?”
孟望夕直直愣住,正要说话,周云川却伸手将她掖了掖被子,说:“您好好修养,过段时间我忙完手头的事再来看您。”
说完也不给母亲说话的机会,他离开卧室,轻声带上门,离开这栋让他时刻觉得窒息的别墅,前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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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柳依棠很少接到儿子周霁华的电话。
母子俩一年三个电话已是极限,所以当在一个普通的日子,她看到周霁华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着,总觉得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多半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那端周霁华开口第一句就是:“妈您能管管周云川吗?”
柳依棠觉得可笑,“你的儿子你自己不管,让我管?”
“我能管他什么?除了让我和小夕离婚,他盼过我点好吗?”
“自己没做好一个当父亲和丈夫的责任,就别怪孩子干涉你的事。”
周霁华呵呵道:“他是自己离婚痛快了,转头就要给我找不痛快。”
柳依棠顿时眼前一黑:“什么离婚?你从哪里听说他离婚的事?”
“他这段时间让人在处理他的资产,您不知道?”说着,他笑了,“看来还瞒您瞒得挺紧的。”
柳依棠:“讲重点。”
周霁华说:“他在港城,游说了小夕三天,我快要到家了,您把他叫回去。”
挂掉电话,柳依棠让人查了周云川和梁招月的婚姻状况,没一会就得到消息,两人现在确实离婚了,几天前领的证。
柳依棠当时就想,她最担心的这一天还是到来了是吗?
眼下,她和周云川通完电话后,将手机搁在一旁,看着乖巧坐在自己对面的梁招月,良久说:“孩子,你瘦了。”
只这么一句,双手搁在膝盖,默默低头等着被责怪的梁招月,顿时抬头,眼眶微微一红。
和周云川领证离婚完的这些天,她一边很是舒坦一边却又很是寝食难安。
那天在民政局和周云川离别的时候,她虽然无事一般,极是潇洒地说会配合他演戏,事实上她无措极了。
她想了好些天,最后决定如实和柳依棠说,无论到时老人家怎么指责她,她悉数照收。因此接到柳依棠的电话,说是让她回香山麋院一趟时,梁招月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责怪的心理准备。
谁想,柳依棠开口第一句就是关心她。
梁招月说:“每回来看您,您都说我瘦了,几天前我同事还说我最近胖了。”
柳依棠说:“你同事眼光不行,都快瘦成这样还说你胖,是想你再弱不禁风一些吗?”
梁招月没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她的眼眶再一次红了。
这一次,眼泪径直流出来。
她抬手就要抹掉,柳依棠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说:“你哭什么?觉得奶奶会怪你?怎么会这么想,云川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梁招月贴靠在她的怀里,随着她这话,眼泪又冒出许多,无一例外全部渗进了柳依棠的衣服。
如此好一会,梁招月才平静下来,从她怀中离开,说:“奶奶不好意思弄湿你的衣服了。”
柳依棠给她抽了两张纸,说:“衣服湿了,风吹吹就干了,下次还能继续穿。可人一旦走散了,就很难再走到一起了。”
梁招月擦眼泪的动作一顿。
柳依棠说:“你们离婚的事,是云川的问题吧?”
梁招月揪着纸巾不说话。
柳依棠一看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她说:“去年十月那会明明你还和我说不愿意和他离婚,这才过去没多久,怎么就走到离婚这个地步了,除了是他的原因,我想不到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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