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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窥暴行,捡到破布一样的他(彩蛋在车上扣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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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哈…咳!嗯…

从右侧方来的,大概,那扇半开的包厢门。…这个声音。方霏定定地站了一会,一股陌生的感觉先于一切占据了她这时的脑袋,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是愣住了,唯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耳畔坠落,破碎了她寂静精神的湖面,但却不能识别具体的意义。那是…

她就这样呆着,下意识缓步靠近门背,因为忘记了呼吸而头脑充血。

她突然就变得莽撞了。这种什么也没想就去做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再有过,像是受某种本能的驱使把身体往前推去,从门缝里,找到目光进入的路径。

一拥而上的景物。酒瓶子…椅子…廉价地毯。食物残渣,酱汁。壁挂电视和灯带。她又向前探去,胸腔内变得越来越难受,仿佛积满了汽油一样的刺鼻液体,漫上气管。方霏双眼一眯,感觉几乎热泪盈眶,但眼皮底下什么也没有。

胳膊,黄的胳膊,红的胳膊,被照出来的。胴体。纸钞。她定睛看去,那不间断的呻吟来自铺在玻璃茶几上的发白胴体,青年的男性,被另一具肿胀的躯体压着,像被刀背拍在砧板上的鱼,底下压着的红钞便是迸裂的血。几个赤裸的身体缠作一团,环绕着这尾鱼,夹着污言秽语,将他掐出密匝匝的血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霏还没从这景象中回过神时,便被刹那的意识击中得喘不过气来,死死盯着当中正被轮暴的青年,一闪而逝又掩于汗水涔涔的肉体后,几乎可以称作美丽的面孔。连犬齿都和当年别无二致,然而回忆成了徒劳,或是烂漫中带着腼腆的笑容,或是含着讽刺的冰冷笑意,都变成了掺杂痛苦的恍惚媚态,讨好似地牵起笑。他颤抖的表情和肢体令她感到天旋地转。

好久没见了。要报警吗…被迫的…为什么会有钱?那就不能报。那样艰难的样子…别再笑了…这样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但是应该不会死…他们开始多久了?骂得太难听了…那个人喊的是婊子吗?停下来吧,停下来吧,否则她就要先受不了了。我要杀了你们…啊,快想点什么,方霏,快想。真的好久没见了,真的好久好久没见了。可是…但…

但是…已经…一点从前的影子都没有了。

几米外的地方,不曾属于过她的男孩,二十三岁大概不能叫男孩了,现在或许说男人。本来看去是暴行的,她两眼直愣愣盯着他们不断进出,却了解了这只是取悦,随后方霏便知道,他们不见已经多年,或许发生什么也不稀奇…却到这样的地步。

生生咽下呼之欲出的名字,她后退回走廊,僵硬地回到原间。并没人再注意她,于是方霏正襟危坐,也没人知道她在冥思苦想什么。过去一年的疏懒,过去八年因那人而起的疏懒,此刻全部积压在一起,几乎倾覆了这份惯于独立的精神。她慢慢地伏下去,抱住双膝,让脑中泛滥的暗潮汇聚在额头,酿成发烫的滋味。

许明哲。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一小时后,方霏再次走到了包厢门口。

先前的动静一点也没有了,连呼吸几乎也消失不见,她小心地略过碎玻璃,屏息走近那具横卧茶几的身体,无意识地张开双唇,像是想呼唤他的名字。

钞票和他都一并狼狈地伏着,一些粘在皮肤上。许明哲还是那么瘦,她在更近的观察里发见了,多年过去,他身高长得不多,褪掉了脸颊边上的稚气,可是仍同少年一般的眉眼,俊秀里携着淡淡的美的戾气,还有浓重的疲倦。空气中弥漫着性交过后的气味,方霏的瞳仁便愈发沉寂,用目光捡拾着他皮肤上的痕迹,从脚跟到大腿,从腰腹到脖颈,还有额角那块嵌着碎玻璃渣的地方,血正从当中涌出,流过他的眉间。

她因为晕眩,走得得缓慢而沉重,虽然知道自己在作危险行径,但这一刻她的眼睛里只有许明哲了。一种痛而酷烈的满足席卷着她,遥远的憎恨从不知道哪个角落生出来,居然变得源源不绝。她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方霏靠近了才看见,那夹着的双腿中间插的正是半个酒瓶,混浊的白液从绿的玻璃边缘涌出来。她的眼睛烫得几乎落下泪,但事实上双目应该十分干燥,于是默不作声着,一手举着拍摄,一手把它拔了出来,昏迷着的人对此毫无反应,只有饱受折磨的红肿洞口回缩。更让她发昏的是底下本不应该存在的肉缝——现在已经合不拢了,在汩汩的白浆里露出一角卷钞。她盯着它看了一会,心脏剧烈地抖动,从桌上摸出一个没用过的塑料手套,把那教人揪心的东西一并取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镜头接着,略过布满痕迹的大腿,精液斑驳的腰臀,最后到了拧着眉昏迷的人的脸庞。完全是一副被操过头的样子,干掉的精斑和红肿的嘴唇边上淌出来的黏液构成了淫靡至极的图画。方霏的呼吸一窒,中止了录制,于是这个难以见光的视频便孤单地躺在了手机的视频相册里。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感涌上心头。肉欲,就是此刻横陈在眼前的最刺眼的存在,而她的报复欲和其它欲望互相暴露和角斗,同时也刺激着悲哀的生成。

过多的,过量的想法淹没了她。但还有要接着做的事。方霏把那些钱都拣下来,抓了点纸擦了擦。数起来约莫也有几千了,她干脆包起来,往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一塞。内裤找不着,还好别的一些衣服是找得到了,她简单擦拭了那具身体,匆匆地给人套上衣服,再拉上帽子。方霏咬咬牙,叫了一辆车。

等她把他搬上车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看到许明哲额头干掉的血,司机险些直接开走,方霏只求他不计较,加钱都好说。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急诊,脑袋倒是没太大问题,给清理和包扎完了就是退热。医生问要不要做全面检查,因为其它地方看着也有不少外伤,她犹豫了几秒,拒绝了。

待到临晨四点,方霏往临时床位边的椅子上一坐,才发现自己连呼吸也打着颤。她放空着眼睛,目光却还是落上躺着的许明哲,被擦净后的面颊,除去淤青与淡淡的血痕外,竟透着一股孩童般的稚气。

很久没再见过,没再凝视过。她以为再见到他是认不出来的,然而对方的相貌并没太大变化;她以为他变得很多,而某种程度上的确如此。

回忆八年前的许明哲是件困难的事情,一来对曾经的方霏来说只是徒增烦恼,而记忆也在反复咀嚼里变得支离破碎了,但她依然忍不住去想。几年下来这些意识已经渐渐沉寂,方霏也觉得理当放弃了,她逐渐不记得许多事情,从和对方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开始了同行啦,又是怎样地不再说话,直到被彻底拒绝。一些片瓦碎金样的细节,一些重要的事实,那时——他们充其量也只是两个孩子,在分道扬镳以后方霏自认也没有互相过问的资格,于是她抱守着这份孤独和愤怒在自己的路上,像复仇者似地疾驰了。第三年的时候,她终于也感觉恐怕复仇是不会有对象的,此生大约不会再见,那时正是高考前夕,方霏痛苦地拗断一根水性笔,然后踏上了去考场的路。

被T大设计院录取后,许明哲的影子还是常常在她眼前出现。一个站在教室讲台边的,被光镀了金的影子,又或者是夜灯下的,被月色朦胧了的影子。方霏成为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而且越来越成功,她可以自以为很冷静地看待这影子了。在北京生活得愈是真实,她便愈是感觉到这影子的虚幻和再见的渺茫…究其根本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年少的失意可以让她惦记到什么时候呢?很多东西都可以填补这个空缺,但方霏竟因为这个不为人知的影子,一直保持独身了,然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元素在其中占比有多重。

现在真身就呈在她面前。不是中学生,似乎也不是大学生,更不是桀骜的少年,如果要说是什么,直白一点的话,是个男娼。不计较犯罪的话,她是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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