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简氏多年来养尊处优,穷尽天下奇珍异宝,精心保养自身,虽年近不惑,却依旧光彩照人,皮肤娇嫩白皙,眉眼经过一番细细描画,其清秀端庄之处,比双十年华的哥儿也不遑多让。
平心而论,简氏的容貌不过中人之姿,正当盛年时,被君后赵氏狠狠压了一头,圣宠平平,幸好还有几分小聪明,仗着貌似温柔通透的性子,狠辣独到的手段,在后宫挣得一席之位。
想当初白檀刚嫁给司承砚,与太后简氏第一次正式会面时,就明白这人恐怕并非什么省油的灯,并暗暗提高警惕。不过,话说回来,简氏能从地位卑贱的普通小侍,一路逆袭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若说他胸无城府,温和良善,才真真是笑话呢。
只是,简氏作为人生赢家,到底也不能事事尽善尽美,因太过妒恨赵氏,硬生生地将亲生儿子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等到司承砚荣登帝位,成为九五至尊,一切都已迟了。
隔阂已经产生,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弥补的?
简氏享受过大权在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生活,难免贪恋权势,起初还心怀奢望,想让司承砚念着血脉亲情,趁对方年幼无知,准许他垂帘听政。
谁知司承砚不但断然拒绝,还借机铲除了简氏埋下的耳目,处处外人似的防备着自己亲生阿么。
简氏感叹了句人心隔肚皮,转而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司承礼身上,若是小儿子能上位,自己哪里还用像现在这般谨小慎微?
正暗自谋划间,宫侍撩起帘子,静悄悄地走进来,细声细气地回禀道:“太后,君后殿下求见。”
“他来做什么?”简氏细长柳眉挑起,不耐烦地说道:“就说哀家尚在病中,不便见人,打发他回去。”
宫侍小心翼翼地觑了眼简氏的脸色,语气踌躇道:“可是殿下身后跟了不少侍卫和公公,浩浩荡荡足有二三十人,且都是经常在御前伺候的,太后您若是执意不见,怕是陛下那边……”
简氏眼神一厉,刀子般直直戳过去,宫侍浑身一哆嗦,讷讷不敢言。
这些下贱胚子也敢狗眼看人低吗?简氏不悦地冷哼出声,但冷静下来一想,此话却也不无道理,司承砚再如何不讨他喜欢,身份到底摆在那里,且两人如今关系僵冷,势同水火,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话,说不定还会影响承礼施展大计。
简氏将前因后果认真思量了一遍,不情不愿地对宫侍道:“罢了,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一袭雪白狐裘,通体贵气,容色倾城的少年缓步进来,温言道:“陛下忙于朝政,总理万机,连日以来宵衣旰食,未尝得闲,儿臣替他来探望太后。天气湿冷,寒意逼人,还望太后保重自身,以天下苍生为念,莫要与陛下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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