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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应该只是想聊一聊我们在学校的事,你不用担心。”夏之夏说。
她总是这样,总是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偏偏要什么都知道呢?还是只是关于自己的,她什么都知道。
青禾停下脚步:“我们白天才做过,现在又要去她们跟前扮演“乖女儿”,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心底里那个自私的小人儿到底还是张牙舞爪地跑了出来,挥着长矛毫不犹豫地向着亲近之人刺去。
她们现在站在楼梯上,一上一下的位置。
而青禾是站在下面的人,可是无措的人不是青禾,是那一个站在上方的人。
夏之夏楞了楞,眼里的笑意也被青禾语气中的质问给抹去了,可是她始终不舍得和青禾生气的,哪怕是现在,对,哪怕是现在。
“那我去陪爸爸还有青芝阿姨坐会吧,我说你身体不适,她们总会理解的。”
“我只是觉得在你面前的我,一点儿也没有姐姐的样子。”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青禾说。
原来是这样啊——
“先去陪她们吧,等晚点我们再慢慢说好吗?”
“嗯。”
但到底还是没有等太晚,而夏仁杰和青芝也如夏之夏所言,只是简单关心了下她们在学校的情况。一家四口坐在小花园里,聊了会儿天,喝了点橘子茶就结束了这短暂的家庭聚会。
星星还是很美,依旧挂在夜空中。
但青禾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尤其刚刚她们一家四口坐在一起的时候,青芝和夏仁杰还聊了聊最近教会里发生的一些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天主教是不允许同性之间相爱的。
青禾叹了叹气,刚要把窗关上,有人从身后走来轻轻地拥住了她。
青禾喜欢这个拥抱。
“准备睡了吗?”夏之夏问青禾。
“嗯。”
“要是我今晚不过来的话,你是不是会很生气很生气?”无聊的试探是她们之间的小把戏。
“嗯,大概会的吧!”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可是我答应了你的。”就一定会做到的。
“好,那你说来听听看。”青禾觉得一直侧着身子说话,脖子很酸,于是转了过来。
两个人面对面,膝碰着膝。
没有合上的窗外,夜幕低垂,繁星闪烁,
“第一件事,大概一年前吧,我学会了探索自己的欲望,所以会知道那些东西;第二件事,没有人规定姐姐就一定要成为什么样子。而且坦白讲我不希望你是我的姐姐,青禾,你也不用把自己囿于“姐姐”的身份里。更何况,我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一字一句,都是对的。
可一字一句,站在旁人的眼中,落在世俗的眼里,又好像都是错的。
青禾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甚至还恬不知耻地拉着爱的人陪自己一起疯。也许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才是真正的病得不清吧!
“嗯,我知道了。”
“那么你呢?”还要推开我到什么时候呢?
夏之夏将头抵在青禾的肩膀上,近似撒娇地说着:“你知道吗?我也好想让你陪我久一点,慢一点。”
很温很软的话,但肩上的那一小块皮肤却已经被泪水濡湿。
青禾将手放在眼前人的头顶上,抚了抚,叹气。
爱,真的是好奇怪的一件事。可是哪怕是这样,成千上万的人依旧想要去爱,即便爱会让人遍体鳞伤。但是谁又能说爱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呢?至少今夜的星空,和以往看过的所有星星都不一样。
“别哭了,傻子。”青禾说。
“嗯。”
“还有,我喜欢你。”
“嗯。”
25.楼顶星空
“白天说要涂的指甲油还没涂。”夏之夏的眼睫被泪水沾湿,鼻尖还有点红红的。
仔细一看,好像一只委屈的小狐狸。
青禾的心软得不行:“过来吧,你看看哪一个颜色是你喜欢的?”拉开抽屉,抽屉里摆满了小瓶子,五颜六色的有点像女巫的魔法药水。
“和你一样的颜色。”而有的人选择困难症犯了,只想和喜欢的人一样。
“不要。”
“要嘛。”
“不要。”
闹着闹着两个人又倒在了床上。
而窗外夜色寂静,夏天还很长,日子也在慢悠悠地摇晃。很快她们也迎来了高考,刚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大花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们回到了合奏的地方。
“你们知道那个live house的负责人有多拽嘛?戴着一个大墨镜,鼻孔都快顶到天上去了。”大花义愤填膺地说着。
青禾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给背过去。可见真的是被气到了。
尽管在刚刚过去的春天,她们写了几首新歌,也抽空排练了很久,但是live house的表演人气依旧不如人意。这样下去的话,距离大花参加海鸥音乐节的目标又遥遥无期了。
于是大花直接化身不孝女加败家子道:“实在不行我就偷偷把家里的房子卖那么一套出去,我就不信姐有钱都还搞不到音乐节的入场表演资格。”
可见搞音乐不仅会穷三代,还会让人没有道德底线。
温乐正在给贝斯擦琴弦,闻言好像看见了什么智障一样地瞟了大花一眼:“你妈真的没告诉你你是她从海边的垃圾桶里捡来的吗?”
“去你的。”大花捡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温乐脚下扔了过去。
夏之夏正在给电吉他换琴弦,青禾抽出剪弦器递给了她,也忍不住出声问道:“一定要去那个很大的音乐节吗?”
“那可是废片乐队成名的初舞台誒?这就好比你间接和你的偶像同框了。”一说到“废片”乐队,大花就特别激动。
“这几场表演人气都不行,而且海鸥音乐节好像就快要开始了。”青禾的担忧并非不无道理。
只是大花不愿面对现实,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实在不行我去求一求苏九七,她路子野,总有办法的。”
“怎么求?”温乐向大花发出了灵魂般的拷问。
也对啊,怎么求?
自从圣诞节在小青山的表演结束后,大花也才去了几次小青山,因为乐队忙着排练来着。苏九七“嫌弃”大花嫌弃得相当明显,大花也不想去触苏九七的霉头。
也不知这个死女人最近哪根筋不对劲,难道是开第二春又失恋啦?还是英年早婚又逃婚被未婚夫追杀啦?想到这些,大花都能把自己逗乐了。
这一切落在温乐眼中,只觉得本就不聪明的人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要不等会儿去大排档买个烤脑花给她补一补好了!
“换好了?”青禾问。
“嗯。”夏之夏扫了扫弦,对于新琴弦的音色表现很满意,没忍住又小小地solo了一段。
青禾给她鼓掌。
只可惜未来舞台上魅力四射的吉他手现在还没想出自己的“标志性”动作,也只会望着爱的人,有些冒着傻气地笑。
“唉,看来我们的夏大吉他手可是一点儿都不关心乐队的死活,我算是看出来了我李大花就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
大花趴在沙发上,像一条没骨头的鱼,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乐队里的吉他手和键盘手,总觉得今天这俩人分外扎眼,因此就想拿话剌一剌她们。
“你不是说要卖房吗?我买了。友情价记得打八折,不然不是真朋友。”秉持着好朋友就是要两肋插刀,最好拔出刀再往中间补一刀的原则,夏之夏如是回答了大花。
大花被伤到了,伤得透透的。她无语凝噎,双目垂泪望着苍天,举起颤巍巍的手指向青禾道:“青禾,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好好管管这她。”
青禾难得好心情,语气轻快地道:“我管不了她。”
大花现下觉得自己的心死得透透的了,遂把双眼一闭质问老天奶:“难道我们乐队真的去不了海鸥音乐节了吗?难道我们注定成为不了一只特厉害的乐队了吗?难道我真的见不到我的偶像祁颂了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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