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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仿佛在嘲笑夏仁杰:“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和她的差距,你们之间终究没得比。”

然而那天直到晚上十一点,林寄筠都还没回家。

一家三口都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里,夏仁杰其实早就困了,但无奈父母也在等着,他也不好先回房间。

这时,窗外响起了惊雷,瓢泼大雨狠厉地砸在玻璃窗上,“哒哒哒”的声响和着古董时钟的“滴答”声,让人不自觉地感到烦闷。

眼见天气逐渐恶劣,夏明行第一个先坐不住了:“不管了,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让司机送我去找她。”

林怀易女士抱着双臂,不动如山,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不许去。”

“晚晴。”夏明行通过喊妻子的小名进行着示弱。

但林怀易女士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夏明行一眼,氛围持续胶着。而夏仁杰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就在夫妻俩正要针对林寄筠的问题展开争论时,有人带着一身瓢泼的雨雾推开了客厅的大门。

是林寄筠回来了!

她的浑身上下都被雨水给打湿了,若仔细看,身上还有着泥土和杂草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她一步步地走到林怀易女士跟前,平静地质问道:“你们明明已经知道她去世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个女孩去世了……

夏仁杰的困意这下是彻底消失了。非要说起来,林寄筠被关禁闭这一个月,他确实没留意过那个女孩的事情。而且林寄筠和女孩交往这件事,他自从告诉了林怀易女士后,就被命令不许再插手了。

明明一个月之前,看起来还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去世了呢?

“难道告诉你之后,就能改变她的命运吗?就暂且不提我们家的信仰以及你俩都身为同性这些事。你明明知道她出生在那样的家族里,注定只能成为维护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却还是动了心,难道不是更可笑吗?”林怀易将目光放在了林寄筠的脸上,皱着眉头回道。

夏明行找来了干净的毛巾递给林寄筠:“回来了就好,囡囡,把身上的雨水擦擦,免得等会儿感冒了。”

林寄筠并没有接过夏明行递过来的毛巾。她的唇色发白,雨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听了林怀易女士这番话以后眼神就像被困住的野兽一般,平静的背后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可是他们家的家仆说她是因为来找我的途中才出车祸的。这些你不都知道吗?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说到最后,林寄筠哽咽了。

夏明行看见林寄筠这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也深知女儿的固执完美遗传了妻子。本想开口当和事佬,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收起毛巾走到林怀易女士身旁坐下。

夏仁杰听到女孩是因为来找林寄筠的途中出车祸死的也感到意外,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绝非他所期望的。

“林寄筠,没人能阻挡意外的发生。更何况,她的死不是我造成的。我作为你的母亲,自小在你身上倾注无数心血栽培你,难道就是为了听到你指责我“冷血”吗?”林怀易女士动怒了。

周遭的气压持续走低。

夏仁杰不敢说话,因为造成这一切的导火索正是由于他的告密。

夏明行开口道:“晚晴,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先让孩子们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他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又对林寄筠道:“囡囡,对于那个女孩的离世,我们也感到很意外。但是即便她没有过世,你们也断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爸爸,如果今天站在这里,失去爱人的是你,你还会这么平静吗?我不是完美的机器,我也有心。是她让我感受到了爱。而现在,你们却说她的离世只是因为意外。你们真的好虚伪、自私。”

“啪”的一声。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林寄筠的脸上。

是林怀易女士。她本来还欲再扇第二个巴掌的,是夏明行拦住了她:“晚晴,你冷静一点。”

“夏明行,我要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我的亲女儿指责我冷血、自私、虚伪。而当年我为了生下她,差点没死在手术台上。现如今我为了栽培她,顶着无数的压力和流言蜚语。但她却觉得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完美的机器。”

“更为了一个注定不能走到一起的人,这样忤逆我。林寄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说到最后,林怀易女士缓缓阖上了眼,不愿再看女儿的脸。

“那你就失望吧,我已经无所谓了。”林寄筠走到夏仁杰跟前,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恰逢此时窗外亮起一道闪电,那光映在她脸上,她犹如鬼魅一般地低语道:“看到我成为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开心了吗?是不是觉得就可以取代我成为继承人了呢?”

夏仁杰心中已经感到一丝后悔,并深知自己违背了神的旨意,于是他有些苍白无力的为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小筠。我也没想到她会去世。”

“你闭嘴,你没资格提起她。”

“我亲爱的好哥哥,你不是最信上帝了吗?你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说完这些话以后,林寄筠就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楼上走去。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仿佛在预示着这一场没有硝烟的家庭战争已经打响。

一年后,林寄筠去了国外留学。自那之后,她再也没回过家。哪怕夏明行去世,她亦没有回来过。

34.不安萦绕

而现在,二十年后的今天。

站在樱花树下接吻的人,换成了他的女儿和继女。

真的是天意弄人吗?

夏仁杰感到有些脱力地扶着墙,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发问:“伯多禄,你要背叛你的主吗?”

院子内,夏之夏听到小孩的请求后,就给她捡起了掉在地上羽毛球扔过去:“下次再偷看别人做这种事,是会长针眼的哦。”她故意吓小孩。

小孩拿到羽毛球以后做了一个鬼脸:“我才不怕咧。”

“小屁孩。”夏之夏笑骂道。

“我妈妈叫我回家吃饭了,下次再说啦,姐姐们拜拜。”还怪有礼貌的。

光头小孩爬下了梯子。

夏之夏叮嘱她:“慢点爬,小心摔下去会变笨蛋。”

“嗯嗯,知道啦。”

院墙那边传来小孩嫩嫩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爬下梯子了。

青禾却觉得一股不安的力量萦绕在心间,不知是因为和夏之夏的接吻被旁的人撞见,亦或是别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夕阳,将天边的云染得金黄,而墙角的蟋蟀还在不停地叫着。这不过是一个盛夏里最普通不过的一天,本不该让人觉得不安的。

夏之夏走了过来,搂着她问:“哪里不舒服吗?青禾。”

青禾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进屋吧。”

然而有人推开院子的门走了进来,是夏仁杰。

“爸,你出去买菜了啊?”夏之夏一如往常地问道。

“夏叔叔。”青禾说。

而夏仁杰只是神色如常地回她们:“是啊,可惜今天去晚了,都没买到什么合心意的菜。”

“我相信以爸爸你的厨艺,一定能够把不新鲜的食材处理得非常好吃的。所以,你今天打算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夏之夏走过去,打开夏仁杰手中的袋子看了看。

“有石斑鱼,是要清蒸吗?”

“嗯。”夏仁杰抬头望着青禾,他的眼神和平时并无什么不同。但青禾却总觉得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夏仁杰问青禾:“对了青禾,你不是最喜欢吃清蒸的鱼吗?过来看看这条鱼,夏叔叔挑得好不好。”

虚惊一场,但愿是虚惊一场。

青禾压住内心小小的忐忑不安,走了过去:“挺新鲜的。”

“哈哈哈,看来那个卖鱼的老板果然没骗我。这样吧,你们赶紧进屋,咱们等会儿就开饭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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