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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光一样,让人看了想靠近。
也是。
苏尾看了眼像是很惊奇一样的小姑娘,转过身继续朝着之前的方向离开了。
许山月是在康之琪一巴掌拍在肩头的动作回神的,她眨了眨眼睛,仿佛还在对刚才苏尾夸赞那自己这件事情好好消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提着的被防尘口袋罩着的衣服,许山月弯了弯唇角。
“傻笑什么啊你!山月,没看出来啊,你跟苏尾都已经这么熟了?有她手机号吗?你们自从上一次之后,不会还在私下有什么联系吧?”康之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八卦之心早就按捺不住,脑子里的小说情节比现实里发展还快!
许山月被这一提醒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在笑,她赶紧收住唇角的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哪有,没有。”
矢口否认。
“真的?”康之琪明显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许山月将挂在脖子里上的翻盖手机朝着康之琪手里一塞,“你自己看。”
是真没有。
许山月也才意识到这件事,她并没有苏尾的联系方式,甚至现在就只知道她是隔了两条街的职校的学生,哪个班级都不知道,家里住哪里更不知道。
这么看起来,好像也就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所以,刚才苏尾才不跟自己打招呼吗?
她们的关系,也不过如此而已。
许山月一时间脑子里就变得乱哄哄了。
回到家里时,许母早就做好了一桌的饭菜,见她这些天有些难得按时回家,不由笑眯了眼睛。
“下次把之琪也带回来吃饭吧,你看你这些天都在人家家里蹭饭!明天准备好了吗?”许母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催促许山月放东西去洗手,开口说着。
“嗯。”许山月低头回答着,她看着桌上还放着一束花,不由惊讶:“妈,你买的?”
许母脸上有瞬间不自然,“好看吧?家里看起来也多点生气。”
许山月“哦”了声,没注意到自己母亲在转身时紧张的表情,“挺好的,不过我喜欢百合的味道,下次买那个吧!”
一朵花也能开一周时间呢!
许母笑着应下了,“对了,明天你看我穿什么衣服?”
许山月在洗手间的水放得哗啦啦作响,没听见。
饭桌上,许母又问了一遍,“你看你不说,这几天事情多,我差点都给忙忘记了……”
许山月筷子在半空一顿,“哦,没票……”
“怎么会呢?这种周年庆,你们不是……”许母的话到一半,忽然就停下来了。
她上班的地方也有不少同事家的小孩是氾水中学的学生,如果这没有票的话,她们在工厂里也不会讨论这话题。“月月……”
许山月咬着一片苦瓜,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她的味蕾中散发开来。从头到尾,她都不想隐瞒。
“扔了,所以,没了。”许山月说,她放下碗筷,像是终于有机会能在父母离婚之后,跟面前的母亲有一次促膝长谈的机会一样,表情平静极了。
短短一两周的时间,她已经变得不同了。
咋咋呼呼无忧无虑还会撒娇的小孩,那肯定是被宠爱的。
但当什么都不曾经历过的人,突然之间在夜间遭遇暴风雨,也会成长。
“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就扔了……”许山月说。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凝重。
许母看着灯光下自己的女儿,恍惚间才意识到,这些天,许山月回来好像不是直接回到自己房间,就是坐在客厅里发呆,没什么话。她们之间很久没有心平气和说过什么话了,每天的对话无非就是这样两句。
“回来了?”
“嗯。”
“吃饭了吗?”
“之琪家。”
“怎么又把自己关起来了?”
“写作业。”
从前不是这样的,许母陡然间发现,似乎在自己跟前夫离异后,女儿回家的话越来越少,甚至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家里吃饭了。
许山月并没有在康之琪家里吃饭。
自从晚上不跟钟暖一块儿回家后,她借口去康之琪家里,但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了饭,然后再去康家。
每天去蹭饭,她做不到。
但这些,没人知道,除了她自己。
许山月这样想着。
许母在沉默后,是想跟许山月好好沟通一下眼下家庭问题,可半晌,她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似乎……无从下口,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在自己婚姻的事情跟姑娘沟通讲道理。最后,许母叹气,“山月,你是想跟这个你爸爸吗?”
这话让许山月眼睛微闪,那天许国平离开后她就知道大人之间的协议,在她成年之前,许国平同意她仍旧住在氾水城,但是等她成年后,她还是需要回答父亲身边。
“没有,我那天在爸爸面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许山月垂下眼帘。
“那现在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吗?”许母问。
许山月沉默,随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笑还是哭,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叛逆期,可莫名还是会被父母的三两言语弄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不想解释,好像沟通变得困难。
“没有,难道不是你们事先没有给我一声招呼就做了决定?现在我也只是做了决定,没有提前告诉你,今晚只是汇报结果。不是吗?”许山月说。
她的话听起来似乎还真有那么点歪门邪道的道理。
许母:“这是你现在跟长辈说话的态度?我说一句话你就要顶十句?既然你不想我去学校,那行,听你的。”
当然不是太温和的声音,隐隐的责备许山月不是听不出来。
心里像是窝藏着一股无名的怒火,发不出来,憋在心头,令人烦躁,宛如一头困兽,在心里画地为牢,横竖冲撞,却无可奈何,找不到出口。
许山月一言不发回到卧室。
关上门,窗户外面还有火烧云一样的彩霞,半边天都变成了彩色,橘红色调为主。
她坐在床边,如果这时候有谁举着相机站在门口的话,肯定会拍摄出一张极佳的日暮剪影照片。
若是技术再好一点,刚好能拍摄到少女低垂着头掉眼泪的那瞬间,空中的那滴泪有被外面的光线折射出一道彩虹,应该会更能直观地让人动容。
许山月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开始在面对许母的烦闷的心情在独处的时候全部变成了委屈。她这些天一直觉得很委屈,先是突如其来的父母的离婚,然后意识到从前能当做自己的依赖的钟暖并不再能成为倚靠。被迫没有一点准备接收一件又一件的突发事件,谁都没有问她到底准备好没有。
猝不及防的,被这一场十七岁的大雨,浇成了落汤鸡。在黑夜里,狼狈不堪,偏偏没有任何人看见,她也不想跟任何人提及,反倒是还在要人前装出跟寻常没什么两样的乐观模样。
压抑,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懂自己。
许山月坐在床沿边哭。
第15章
哭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委屈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点。
哭完后,她默默站起来,将扔在脚边的书包拿起来,写作业。
就算是心情差到想呕吐,作业还是要必须写完的,功课也是要预习的,明天要上台的主持稿,还是要过一遍的。
因为心情缘故,学习效率直线下跌。
八点过的时候,许母来敲门,给她送了一杯牛奶。
母女俩似乎没什么话可以说,很快许母就又退了出去。
许山月像是在跟隔壁的许母怄气一样,这晚上愣是让家里卧室的台灯亮到了十二点过。
熬夜,也不知道是惩罚自己还是做什么。
躺在床上,她眼睛又红又肿。
第二天闹钟响起来时,许山月睁开眼不由心里叫了一声糟糕。
还有什么比要在校庆主持节目这天大清早起来发现双眼皮肿成了单眼皮还要可怕?
隙着一条缝,许山月磨蹭走到客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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