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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
要命。
可是还不得不开口。
“……就……”许山月清咳一声, 努力把自己先前的淡定找回来, 开口说:“就后面有那个白色的绸带,我刚才不知道怎么解结果好像弄成了死结, 现在解不开了, 你,你帮我弄开,然后散开一下就好,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
许山月觉得自己这话还不算结巴, 不过现在也就听上去好像还算镇定,实际上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说这么一串话,有好几次都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住……
真是。
丢人。
苏尾“嗯”了声, 很快将打火机朝自己裤兜里随意一塞,伸手放在了许山月后背上。
在解开那无意间被许山月搞成了死结的绸带时, 苏尾的手背不可避免的有时碰到了后者的后背, 她仿佛感觉到了跟前的人的轻颤。
像是一只受惊的鸟。
或者, 更像是一只天鹅。
许山月太瘦了,后背有优美的蝴蝶骨,像是一对要振翅高飞的翅膀。
绸带很快就被苏尾解开,她没做停留,甚至都没多看许山月一眼,转身走出了更衣室。
像是在刻意回避。
当苏尾伸手带上的大门发出轻微的一声“咔擦”落锁的声音后,许山月感觉到自己这瞬间才彻底呼出一口气。
明明裙子已经被解开,但她仍旧是觉得好似穿了束胸衣一样,胸口被勒住了,不能呼吸。
面前就是大大的化妆镜,一正面都是,只要许山月抬头,她知道自己就能看见镜子里的那个面色变得粉红的自己。
很寻常的一个没有任何越逾的过程,可是就有点忍不住心生旖旎。
许山月觉得自己有点疯魔。
换好了衣服,许山月脸色已恢复到寻常模样。
她走出去,苏尾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先朝着不远处的光亮的出口走了去。
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刚才也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外头太阳很大,许山月带着苏尾走了学校的小路。那边两侧都是古老的巨大的阔叶树,繁茂的枝干和绿叶差不多将头顶的太阳遮挡地严严实实。
周围安静地只能听见燥热的清风吹过繁茂的树叶发出来的沙沙声,在没有人的安静的道路上,许山月追上了苏尾。
她其实已经在后面跟着走了好长一段路,但苏尾始终没有停下来要等等她的意思。许山月就走在她后面,看着前方那条笔直的大长腿,走的又快又稳,看起来是没有给人一点急促的感觉,但你要是不着急一点去追她,就按照自己平常的步调,还真是追不上。
苏尾是有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的,她没回头,像是知道不多时许山月就会站在自己身边那样。
当许山月追上她时,苏尾这才偏了偏头。
身边的女孩脸颊微微泛红,脸上都还没来得及卸妆,擦着偏橘的腮红,现在看着也是粉嘟嘟的,像是蜜桃一样。假睫毛已经被许山月撕掉了,她本身的睫毛不算很长,但是还挺多的,看着给人的感觉,眼睛就很大。眼里水汪汪的,就算是外头现在这炙热的太阳,也没能让她眼里的水汽干涸。
苏尾这时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许山月,她不擅长记人,尤其是只会从自己生命中短暂路过的人,没必要让无关的人占据自己的脑容量。
许山月不属于一眼惊人的模样,她长得没有攻击性,也不够美艳,乍然一看是平平无奇,五官清秀是有的,不过肯定是没有身材火辣一眼勾人的女生那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不过久而久之,苏尾现在觉得许山月似乎也是个好看的姑娘,属于很耐看的。
原本是一张清秀的小脸,但在今天的事情过后,她愣是觉得这姑娘五官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子的倔强。
想到在办公室里许山月挡在自己跟前,像是一头不知什么叫做畏惧的小牛犊一样跟她们学校的教导主人横冲直撞地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苏尾蓦然笑了。
她笑声都带着能跟这午后的懒散气氛融为一体那般,绵长又令人有点心惊。
许山月不解:“怎么了?”
苏尾摇头,没有说自己是第一次被一女孩挡在跟前受保护,虽然她本人一直觉得自己不需要被任何人保护,“今天你不该跟你们老师起冲突。”
她倒是无所谓,一来也不是氾水中学的人,二来,她在老师眼里早就不是神乖乖牌,这些事情对她而言差不多算是家常便饭,她完全不在意。
可许山月就不一样了,今天从那严肃的教导主任的语气里,她就知道许山月在老师心里是什么地位。
就算是不明情况,教导主任也努力不想要她跟打架斗殴的事情扯上任何关系,这算是挺偏爱了。
结果这小丫头愣是半点颜色都不会看,明明安静就能处理完成的事情,她非要想个圣斗士一样,高高举着公平正义的亮剑,气势汹汹地朝着对面的敌人迎头而上,完全不关心自己这边就只有一个人,对面足足千军万马。
苏尾想到,就想笑,又觉得似乎不该笑。
许山月听见她这话就不满意了,气哼哼:“为什么呀!你不知道站出来给自己反驳,你是不是笨啊!”
苏尾一愣,她笨?
她转头斜了许山月一眼,冷笑一声。
许山月一个哆嗦,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顿时脸色有点讪讪的。苏尾这名字放在外面多牛叉啊,谁敢在她面前像是刚才自己那么开口讲话?许山月“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可是你,你也不对啊!你在外面那么凶,你怎么就刚才怂兮兮!”
说到后面,大约是觉得自己说的太有道理了,许山月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苏尾才不理会她现在到底是有底气还是没底气,对于她来说,无关痛痒,“懒得说,结果都一样。”
世人习惯用带着偏见和主观臆断去评论看待一件自己可能没有真正了解的事情,她何必花那么大的力气去洗脱自己身上被别人早就强行带上的枷锁?别人的看法,对她而言,一贯不重要。
“怎么会一样呢!”许山月差点要跳脚,在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被冤枉比失败更难受。“你不应该承担莫须有的污名!”
苏尾轻笑一声,不跟她辩驳,也不想跟她讨论这问题。
许山月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边走一边看着苏尾,就等着对方回答。哪知道苏尾根本就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就算是现在她那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苏尾也没给她一个眼神。
许山月败下阵来,呼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话就像是一拳头,打进了一软棉花里一样,软绵绵的,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害得她还在出拳之前蓄了那么大的力气。
“如果别人对你有偏见,难道不是应该让她们瞪大狗眼好好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如果你自己都不作为的话,那么多跟你本来没有关系的罪名都加在你头上,岂不是以后大家更会对你有偏见?”许山月说。
苏尾脚步微微顿住了。
她不是因为许山月在自己身边的絮絮叨叨而停了下来,只是因为看见在校门口等着她的中年男人。
许山月因为她的这一停顿,目光也不由跟了上去。
她敏锐地觉察出来有点什么不同,偏头看着苏尾时,发现这人这时候本来就削薄的一张唇简直被抿得更紧了,隐隐的有要成一条线的趋势。
苏尾的心情显然不怎么好。
起伏很大的,情绪就不好了。
许山月没吭声,就看见苏尾已经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她认出来那是在办公室里的男人,开始在门口自己因为中年男人的温和谦逊还有很好的印象,可自从在办公室听见苏父不曾替苏尾说一句话后,许山月很小孩子脾气瞬间不喜欢苏父。
苏尾是朝着大门走去,毕竟这里就只有这么一条通往外面的路,但是在路过苏父身边时,她脚步根本就没有停一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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