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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云姜一说,云亦巧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将掌心握着的热鸡蛋往云姜面前递。
“我是来拿这个给大哥的,只是大哥没醒,就跟翠谷一起说话了。”云亦巧说道。
云姜接过她手中的鸡蛋,已经变得温热了,她问道:“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的头撞伤了,给你用,姨娘说热鸡蛋能消肿。”云亦巧的手指点了点云姜的额头,动作很轻,怕弄疼了她。
现在的温度已经达不到消肿的目的了,翠谷刚想说话,就看见云姜满脸感激地道谢,拿着半热不凉的鸡蛋放额头上滚着玩。
云亦巧显得很高兴,因为云姜是第一次接受她的馈赠,还那么温柔的说话。
翠谷也愣在原地。
反正闲来无事,梧桐院的人也不知道云姜醒了,不会着急给她送饭来打扰,就跟着云亦巧和翠谷随便说说话。
既然这一世成了梧桐院的大少爷,那就得担得起责任,规避能预见的危险,再者跟小朋友搞搞关系也能更深入了解国公府情况。
她们的心思没有其他成年人细腻,不能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变了个版本,只觉得今天的云姜特别温和,愿意同她们说话,而不会觉得她们太吵了。
说到云姜之前在盛国公面前说到的心上人,云亦巧年纪还小,男女婚嫁的事情还不通透。
云亦巧便问:“她是谁啊?”
云姜看穿她的目的,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她是谁,等我带你出去的时候,我看见谁就一直在笑,那就是我喜欢的人。”
“那好吧,我不问她的名字了。”云亦巧遗憾道,还想着能不能帮大哥说说话:“那大哥又是因为什么喜欢她?”
云姜想了想,老实回答:“不知道,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想好了有她的余生是怎样度过,又是怎样的快乐。”
这说法有点别致,让两个半大的小姑娘目露憧憬。
但她从小接受姨娘的教导,觉得大哥就是最好的人,什么都听大哥的就对了,她对云姜十分推崇。
就说道:“祖父经常说大哥是麒麟之才,京中闺秀倾慕不已,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麒麟之才也不代表对方一定会喜欢啊,不喜欢的因素有很多,性格,样貌,或者是家世,其中一点不符合心意,就能不喜欢啊。”云姜滚着鸡蛋,也不管有没有用。
白净的额头因为撞伤有些凹凸不平,滚动起来咔哒咔哒的。
云亦巧双手托在,胳膊肘杵着桌面,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可是珍贵的东西不是有很多人喜欢吗?哥哥说的物以稀为贵,大哥就是稀,祖父也说稀。”
云姜好笑问道:“祖父不可能会经常夸人的,他老人家最是矜持慎言了。”
“不对不对,我是自己听见的,就在你中举之前的寿宴上。”云亦巧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那会祖父喝醉了,满场炫耀你,把其他大人脸都说绿了,爹的脸都红了。”
云姜有点难想象到那个画面,也跟捂嘴偷笑的云亦巧开始笑。
背后不语长辈是非,这背后笑话人是要还债的,债务就扛在了云姜身上。
兴许是记挂着云姜之前说过的襄王有情神女无意,也想压一压云姜的心,不叫她十七中举就骄傲自满,懈怠功课。
盛国公便勒令她好好在府中养伤,不许出门。
想着腿长在云姜身上,他想跑就一定有办法跑,就布置了不少作业给她,叫她好好完成。
就算是云姜说手受伤了,没法动笔,他更是直接拨了个人给她,直言道:“你说,他写就是。”
云姜:“......”
就是要把云姜的时间都耗费掉,不让她有心情去想别的。
搞得云姜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盛国公没有直接给她指一门亲事,还是可怜自己动不了笔墨就得口述文章。
这功课繁重的云旭也咋舌,搞得在国子监上学的云旭都不敢羡慕云姜不用天天去国子监上学,只在家里读书了。
他怎么给忘了盛国公的严格程度可等于五个国子监中最严厉的郑夫子,甚至郑夫子当年就是盛国公的学生。
倒也不是盛国公不肯教云旭,只是云家的小辈见到盛国公后全都会变成鹌鹑,全都说话都不利索,更别提在教导中学习。
尤其是云旭,只要有一个眼神就开始哆嗦,创造过因为错别字太多被祖父一句“嗯?”吓尿了的记录。
包括云旭在内的其他云家成员都把跟盛国公说话当求生,两个儿子更是因年幼就被气势强大的父亲压制也养成了请完安就马上跑的习惯。
盛国公少时便以神童闻名,年轻时二十岁殿试,之后一路官运亨通,到如今都是内阁丞相,这浑身的气势别说家中小辈受不了,在官场上皱皱眉,都能让下面的从属官员再三思忖,不敢妄动。
根本教不来,只好给他请先生教导,长大了就跟云长光一块送国子监里上学,两人成绩倒也不差。
只能说,这全家上下除了去世的国公夫人,也就是云姜能忍受在盛国公身边长期生存了。
*
建安城中烦恼的人不止脱困不能的云姜一个,还有在陆宅中的大小姐。
往来的丫鬟手捧着香料,出门后都会相视一笑,眼神揶揄。
“还在看着呢?”
“对,还看着,你快把香料送进去,待会就要用。”
“怕不是害相思病了吧?”
“难得见小姐这样...”
细细的讨论声没能传到陆沅耳中,就算传到了她也懒得去管,她们总有自己的理解方式。
陆沅是富商陆福满独女,从出生开始就是唯一的宝贝疙瘩,住的院子那是花团锦簇,富贵逼人。
若是有其他闺秀来拜访一二,总会觉得这般摆设不太清雅,太过炫耀富贵。
可陆沅就是那天生的富贵花,从小就在锦绣丛里长大的,越是张扬的颜色她就越是喜欢,铜臭味又怎么了,千金难买她喜欢。
现在她就躺在院中花架下的躺椅上,对着头顶还没掉完的绿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
回去之后,陆沅才想起自己究竟是知道了什么,那可是建安城中会试夺冠热门人选的真实身份是个女人!
她竟然没有对自己有半分叮嘱威胁,就这样放她回家了,连困在天恩寺中的李环也送了回来,毫发无损。
对方难道就不怕自己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吗?那可是杀头欺君的重罪!
外边关于宁鹏翰买凶谋害国公府长孙的事情说的沸沸扬扬,愣是一个字都没提到过陆沅,不是云姜的手笔都难叫人相信。
这样保全自己?缘何故?先前她不是还有利用传言逼嫁之嫌吗?
陆沅当然不傻,知道之前的云姜是有所图谋的,只是知道她是个女人后,大概知道她想图什么。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可是想着那天马上她给的花生糖,好像也生不起气来。
那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该问题十分复杂,陆沅觉得这比算十年老账还难,导致她午夜梦回都在嘀咕这个想不出答案的问题。
目光放在手上搭着的方帕,依然是干净如新。
陆沅指尖摸过方帕,触感丝滑柔软。
忽然就想到了那天上马时,有一只手不受控制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另一只手其实是抓着云姜的小臂的,没有任何的衣袖遮挡。
因着云姜说过一定会来拿回去,陆沅还特地挑了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亲手洗了,放在花枝上晾干,想着或许能沾染上几分花香。
神奇的是洗过之后熏香的味道仍未散去,依然存留在四四方方的小帕上,总是飘出清冷幽幽的香味来,勾得她茶饭不思。
还说什么登门致歉,定会来讨要借用的帕子,分明是言而无信。
“大家族的大少爷,肯定是贵人多忙事,早就将我忘在脑后了。”陆沅嘟囔着,将手帕展开盖在脸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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