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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她也不是一个真的疏离的人,只是以前的家庭教育让她养成之前的脾性。
云姜站在车门边,没有着急进去,只看了陆沅一眼。
那眼神抽离得太快,陆沅没来得及看清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就觉得身边一沉,云姜坐在她身旁。
等车门关上,本就存在感很强的人吸引着陆沅的所有感官。
云姜眉眼清朗道:“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没有特别想要的,也想不太出来。”
陆沅眼底倒映着另一人的影子:“现在没有的话,可以保留下来,等你想到了随时可以兑现承诺。”
“好啊。”云姜应下。
如果不是那次雨夜,陆沅还以为眼前的人不会在乎以前的事了。
但是看着眼前人开朗的样子,她却觉得更加心酸。
要是早点知道她的消息,早点赶过去就好了。
就不用让她小小年纪面对那么多的恶意,逼到极端都没能等到拯救者。
世事难料,谁知道那几年时间里都是对方最狼狈的时候。
那时候陆沅因为腿伤到处求医,差点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
等陆沅听见童年邻居的消息的时候,匆匆赶过去,只能看见被伤害得遍体鳞伤,同样狼狈的人。
不过剩下的时间还长,总有办法的。
**
自从事业心极强的谭沫被转介绍给闻潇云,得到的效果是喜人的。
只是辛苦了谭沫,差点从浪漫的画家气成流浪的画家。
闻潇云不是脑子不好用,只是她的想法总是很天马行空,时而自创公式,时而自编历史。
如果她不会,她可以不做那道题,但是她做不到不做那道题,绞尽脑汁也要填满答案。
这种倔种做法可就苦了批改的谭沫,天知道她每天面对着中式英语作文有多痛苦。
每次给闻潇云上完课,谭沫都得在心里默念几句:钱难挣屎难吃钱难挣屎难吃钱难挣屎难吃……
其实她教过的学生比闻潇云差的多得多,只是气人功力她是首屈一指。
有时候谭沫也怀疑自己的能力,最后她想开了,安慰自己:云姜这种学生,是可遇不可求的。
谭沫的职业道德和聘请费用不允许她对学生冷嘲热讽,只能用笑容伪装自己,柔声地鼓励学生。
但是在闻潇云看来她还不如一摔书本,当场暴跳如雷。
她那温柔到滴水声音把闻潇云听得头皮发麻。
从小都被骂不是读书的料,生长在封建意识浓厚的家庭,她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
但就是温温柔柔跟她说话搞得她浑身发麻,毕竟早早去世的亲妈都没这样温柔对待过她。
久而久之,闻潇云就麻了。
说起这事的时候,闻潇云一直声明绝对不是什么奇妙字母爱好者,只是觉得很奇怪。
云姜却用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闻潇云:“……”
闻潇云诚恳道:“你信我。”
云姜满眼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闻潇云:“你要是听不懂,老高就真的可以减肥成功,瘦成闪电。”
“……好好说话,别拿老高开玩笑。”
最后话题就变成了闻潇云打死都不相信云姜不懂自己在说什么,说她脸比谁都白,心比谁都黄,是个不动声色的大变态。
云姜习惯了她脾气,对一切奇怪的话没有反应,冷静地做题。
倒是前桌不小心听见了全部,有点好奇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奇妙字母。
回头就看见满脸平静的云姜,正静静地看着前桌,双眼黑漆漆的。
好像电影里莫得感情的杀手。
前桌:“……”
差点被这种眼神看得厥过去,连忙把头扭回来。
于是在又一个周末的时候,在闻潇云的恳求下云姜同意了让谭沫来有兰园辅导。
闻潇云的直觉告诉她,如果有云姜在场谭沫老师就不会对她时常幽默一笑了。
周六晚上就跟着云姜回了有兰园,受到了张姨的热情款待,倒让闻潇云不好意了好一会。
住惯了楼房的闻潇云还是第一次住在精致婉约的建筑里,对一切都感到好奇。
然后她就跟没良心吵了一架,闻潇云凭实力赢了。
用不屑的眼神看一眼那蹲在树杈上抑郁的没良心,坐回窗边。
“跟我比,你个小不点还早着呢!”
今天天气还不错,阳光温度怡人。
闻潇云等了一会还没等到人,扭头朝窗外看去。
就看见云姜就站在不远处树下,正跟着陆沅说话。
因为背对着这边,闻潇云看不清云姜的表情,只能看见两人站得很近的身影
现在天气微凉,陆沅穿上了长袖衣裙,长长的头发被挽到一边垂下。
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陆沅莞尔一笑,清冷月光也有了温度。
一阵风吹过,两人头顶上树叶飘落,泼泼洒洒的落叶落了两人肩上头上。
其中一片落到了陆沅头上。
云姜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捡那边叶子。
陆沅下意识垂头,轻易给她拿走头上的树叶,抬起手摸了摸头顶。
站在她身前的云姜摇了摇头,应该是说没有了。
被捡走的树叶也没丢掉,而是捏着杆子垂在腿边。
闻潇云托着腮,百般聊赖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是说不上来是什么不对。
没多久,云姜就走进来了随手把手上的枫叶夹在其中一页上。
闻潇云好奇道:“你拿这个干什么?”
云姜随口道:“晚点做书签,看书的时候用。”
可是做书签不都是挑好看的叶子么?
闻潇云看了看那卖相一般的树叶,不是很懂云姜的爱好。
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刚从陆沅头上拿下来的树叶。
还没到谭沫到达有兰园的时间,闻潇云决定在新的一天气死谭沫老师之前,先准备好课本。
至少拿出态度来。
打开书包之后,闻潇云才想起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拉开夹层,从里面拿出一叠信封放在云姜面前。
数量还不少,好几封呢。
云姜正在查如何把树叶做成信封,她问:“这是什么东西?”
“情书啊,用粉色包装的总不能是战书。”闻潇云理所当然道。
本来她也是不想帮忙带的,只是人哀求了好久,才让她勉强点头同意。
结果这事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好多封,闻潇云就一把全带来了。
云姜顿时失去所有兴趣,伸手往旁边推了推,别挨到她的书。
她说:“我不要,谁给你的你给还回去。”
闻潇云就稀奇了:“还回去啊?不打算看看?”
“不打算,”云姜说,“我没这个闲心。”
闻潇云在云姜和被冷落的情书们之间来回看了几遍。
她忽然说:“云吧啦,你很有名。”
云姜:“……”
闻潇云被推着脑子往一边放,云姜说:“你给我一边玩去。”
“我没骗你啊哈哈哈,你确实挺有名的。”闻潇云固执地把脑袋放回来,“从倒一考上两百名,大家都很想知道你的学习方法,不过看脸的人也有,就在这里了。”
换成另一个人,不会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的。
云姜不为所动:“我一心向学。”
闻潇云见她坚持,就把东西收起来了,打定主意下一回谁都不帮。
她嘀咕道:“说实在的,要不是看你注定孤独一辈子的气质,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那边沉默了。
闻潇云等了又等,没等到云姜的否定。
拉书包链的手一顿,扭头看过去。
坐在她身边的人没抬头,正看着掌心上的手机,垂下的睫毛纤长若鸦羽。
唇红齿白的,她这朋友是很有姿色的。
闻潇云投来的目光如有实质,想忽略掉都难:“理理我,我有点害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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