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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想法让陆沅感到难以说清的异样。
导致坐在绣房里的一整天,连一片花瓣都没能绣出来,只对着绣稿发怔。
云姜听了全部,没有着急否认。
而是用黑沉沉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的脸,用尽全力去分析她的每一个微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
有诚恳的,担忧的,还有她自己都没发现的不情愿……
甚至在这几句直白的话语中恶劣的,云姜发自内心的生出了几分窃喜。
那几秒钟里,她脑海里只有“长进了”这三个字。
真的长进了,喜欢和不喜欢都愿意说出来。
哪还有之前那会想关心人都犹豫很久,还紧张到答非所问的样子。
其实云姜也不清楚陆沅家庭构成是如何的,只清楚是本市有名的儒商,颇有底蕴。
在商界和学界,乃至政界都有陆家的人,名声都很不错。
想也清楚,有底蕴的家庭都对家族中小辈的要求比较高,有着一定的培养标准。
长辈们出口便是严肃的训诫,养成温润但不擅长关心人的脾气也正常。
没良心也是看似正常的陆言发泄的产物。
而不顾他人反对,坚持要做云姜监护人也是陆沅对家族隐晦的抵抗。
看着她的脸,云姜说:“万一我有喜欢的人,非要早恋了,姐姐打算怎么办。”
陆沅:“……?”
她双眼瞪大,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表情变得一片空白。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陆沅的知识盲区了。
“我打算怎么办……?”
双唇翕动,像是有很多话说。
最后一句都说不出来,神情逐渐变得无措。
打算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同样空白的大脑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时候陆沅才反应过来,自己敢上来说这些话竟然是这些日子里来云姜展现的“纵容”,潜意识认为这些话是会奏效的。
如果是以前的云姜她会怎样做?
她分出几分心神去想了想,得到的答案还是不知道。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会坐在她床边说出这些饱含着希望你会答应请求的话。
但是这种时候,不应该胆怯
“要不……我还是给你换一个老师吧。”陆沅说。
等了等,云姜没有等到第二句话,这不像是染头发都能准备护发素的陆沅会说出来的话。
云姜笑了。
不知为何,看见这笑容的陆沅瞬间站起来。
被烫了似的,她声音发紧地说:“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还有一个月就成年了,十八岁也应该有掌控自己人生的权利,说到底还是自己太逾越。
陆沅说:“是我说错话了,你快十八岁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不会管你了。”
然后又担心自己的话太绝,她补充道:“我的意思不是不管你的意思,而是不管你感情方面的意思,只要不影响到……”
如果她那表情不是那么的勉强,还不肯看着云姜说的话,那就没有那么的弥彰欲盖。
于是她撑着手,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不,你可以管我的。”
被握住手腕的时候,陆沅说出了未尽之语:“……学习就好。”
站着的人倏地回头,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正在发亮:“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管我。”云姜握着陆沅手腕的手收紧,还说:“还有,我不喜欢谭沫,对她没有别样的感情。”
陆沅:“……”
云姜又说:“不过我现在不需要谭老师辅导也能独立学习,我可以跟她解约。”
被拉着的胳膊顿时放松了下来,陆沅回头说:“好,明天我亲自跟她谈解约事宜。”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不知道她被谁喜欢着,又搞不清自己喜欢谁,如果亲自跟谭沫说的话……好像是有点不太好。
云姜就说:“合同方面不是陆言哥那边制定的吗?让那边的人跟谭老师说吧,合同转到闻潇云那边,款就不用退了。”
只要目的达成,陆沅已经不在乎谁跟谭沫谈,她转到哪里去:“好,我让陆言去做。”
被人拉着坐下,重新坐会刚刚坐着的位置。
云姜反手去关灯,把头顶明亮灯光换成床边的小夜灯。
然后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下楼也麻烦不如在这里睡一晚吧?”
陆沅:“……”
云姜已经躺下来了,让出另一部分位置。
她朝床边坐着的人影说:“明天上学的时候我轻轻的,不会吵醒你的。”
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神使鬼差般,等反应过来陆沅已经躺在了床的另一边。
躺下之后,房间里就安静下来了。
唯有满月的月光透过窗帘映进屋内,给房间里的所有摆设笼上朦胧影子。
云姜房间里东西不算很多,面积不小,有很多关于游戏的东西已经被收拾起来,放在柜子里保存。
现在的房间的摆设,每一样东西都整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不够有十八岁女生的气息,能表现出爱好的东西太少,倒像是欲.望寡淡的人的房间。
这是两人第二次同床共枕,比起第一次的充满安抚意味的同床共枕,这一回多了很多说不清的感情。
可是拒绝掉,离开回到自己房间……
扪心自问,陆沅是不愿意的。
就这样带着复杂感情躺在这张床上,身边的人因为高三的压力睡得很快。
也是如此,陆沅有了翻过身来,仔仔细细地去看身边人的睡颜的机会。
睡着的时候才能更清楚的明白睡着的人是十八岁少女,长长的头发散在肩头上,露出光洁的额头。
五官精致,眉宇萦绕着还未褪尽的青涩,但也能窥见长成之后的模样。
想必是光彩夺目的,叫人见之难忘的长相。
陆沅看着,更多的问题油然而生,她不会忘记在书房门边无意听见的那一句话。
被闻潇云苦苦询问也得不到的答案,站在门边的陆沅自然也不会听见。
如果不是谭沫的话,那会是谁?
是同龄人,还是年长者?
这些问题注定是现在得不到答案的,带着满腹思绪,陆沅也沉进了梦想。
第二天的时候,云姜起得很早,轻手轻脚地起床出门上学。
临关门前,不小心碰到了门边柜子上的小摆件。
沙漏轱辘滚到地上,体量不小的它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地毯下是木质地板。
云姜心一惊,生怕把床上的人影吵醒。
因为窗帘还没拉开,外边还没有到出太阳的时间,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在听见东西摔下去之后,动了动。
然后,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用背影对着云姜。
倒是有几分可爱。
把东西捡起来之后,她抬头看向床上的人影。
无声笑笑,关门出去了。
楼下的张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吃完之后被司机送到学校。
随着天气渐冷,云姜的秋季校服换成了更加厚实的冬季校服。
要是还觉得冷就再加外套,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脖子上围着围巾,全副武装地去上学。
旭阳中学没有那种校服必须套在外套外面的变态规矩,冬季校园里放眼望去全都是五颜六色的外套。
而高三这边的学习氛围不再是之前那样轻松,觉悟的卷王越来越多。
之前闻潇云说被云姜卷到了,其他人则表示被闻潇云卷到了。
说句实在的,班里的迟到大王和叛逆崽都在努力,其他人真的能坐着看吗?
事实证明还真不能,铆着那股不能被比下去的劲,班里的学习氛围可比以前好多了。
上回班里平均分排在第五名,前四名都是重点班争霸赛,就是四个班之间互换顺序,其他班很难在里面占有一席之地。
一个早上的课过去了,最后一节课的老师没有拖堂,上课铃一打响就冲出去干饭。
干饭的学生不少,这还是校长采取用餐分流制度后的效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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