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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走近,就听到有人在打抱不平。
“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就跟遭了贼一样。”
“你说一个男人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吃喝嫖赌,家里一点东西都不放过。这娘俩也是真惨,摊上这么个汉子,整天不务正业。”
林圻言心神一定,走过去从缝隙朝里看。
余忻忻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随便套的一件短袖上还沾着油渍,她的妈妈眼睛通红,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摘,期期艾艾的和警察说着什么。
两个警察一个与王梅虹了解情况,一个拿着纸笔飞快的写东西。
年长一点的警察表情严肃,皱着眉:“这种情况不算是入户抢劫,你们是一家人,顶多算家庭纠纷。”
他叹口气,“这样吧,我把人带回来给你们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行不行。”
“他行为有点过激,不管怎么说还是内部矛盾……”
警察还在说什么,林圻言听的连连皱眉,她刚刚和旁边的人了解情况,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牧云歌半点不感兴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听见警察的话,她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稍稍侧头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林圻言。
后者目光落在那边,微微放空。
【拿着另一个人的血汗钱酗酒,非法使用暴力,入户抢劫,但是因为有结婚证,所以安上了“家”和内部矛盾的名头。】
林圻言心情复杂的叹口气。
最中心的余忻忻始终没抬头,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没有说话。
王梅虹听见警察这么说,也没了办法,只能连连答应,跟着人去了警察局。
林圻言没想过让余忻忻看到她,索性先走一步。
回到公寓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两人洗漱过,林圻言把背包里的药拿出来一一摆开。
牧云歌坐在床边和林圻言面对面。
手放松的舒展开,显得指节修长漂亮。
林圻言拆开绷带,露出里面已经长好的嫩粉色肉来。
只剩上面一层皮还在生长中,已经看不出当初的狰狞了。
林圻言心脏又放下一点。
牧云歌百无聊赖,盯着林圻言头上的丸子头看。
太安静了,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气氛。
牧云歌手指勾起挠了挠林圻言手心。
“言言,你不高兴。”
“是因为刚刚那个人渣得不到惩罚?”
林圻言顿了一下,郁闷道:“我只是不明白,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不选择离婚。”
【当初在夜市上打架就应该认清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早早离婚不好吗。】
牧云歌声音清冽淡然:“也许她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也许只是简单的认为有个伴侣就有了依靠。”
“原因可能会有很多,总归到底还是感性作祟。”
她说的话犀利却语气和缓,娓娓道来般。
“在最开始夜市时那人找来,就有看不过的路人劝她离婚,附近邻居劝的也不少,想必和她有交集的亲朋都劝过。但是你看,有什么用呢。”
林圻言抬起头望进她的眼睛,第一次发现,那双漂亮的眸子瞳孔漆黑,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牧云歌微微一笑,“言言,每个人能力有限,你帮不了所有人,又何苦庸人自扰。”
林圻言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没有因为这个烦恼,就是觉得不太理解。”
她笑了笑:“也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吧。”
牧云歌把刚才外露的情绪收回,弯起唇角。
聊了几句,林圻言不再想那么多,低下头继续上药。
空气再次沉静下来,但没有先前那种尴尬。
牧云歌勾起林圻言后颈碎发,贴着腺体贴的地方暴露出来。
“言言,我明天晚上就不来了哦。”
林圻言疑惑:“嗯?”
“你是有事吗?”
牧云歌:“是啊。要回家一趟。”
林圻言不知道想到了哪里,默然片刻,低头继续上药,再开口时声音带着认真:“云歌,你尽量不要和家人吵架,试着能不能和他们聊一聊,我不知道你们是有什么矛盾,总归应该不是不可调和的,但是实在交流不通或者不开心的话就随时来这里。”
“反正有我在,云歌你就不会像当初一样流落街头。”
林圻言轻手轻脚的上完了药,仔细包扎好,弯了下眼睛,“地方虽小,好歹也是个避风港。”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是打心底里把牧云歌归到了自己人的范畴。
头顶的暖色调灯光落下来。
牧云歌上半边脸被阴影笼罩,那双眼睛深的像寒潭,另一只搭在床沿的手指轻轻扣着。
让人看不出情绪。
最后她笑着点点头:“好哦,听言言的。”
林圻言也对着她笑。
第二天早晨,两人一起去学校,刚到校门,就见到一个中年男人在和保安争执。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女儿在里面上学,她难道比她老子多学了几个字,就不认她爹了吗!!”
保安一边拦住他一边说:“先生,我们这儿不让家长进去,而且里面都是学生在学习,有什么事等学生放学再说。”
“学习?学怎么把自己的老子送到监狱?还是学怎么劝父母离婚!!贱婊子,一点脸都不要,老子就应该在她刚出生时直接掐死!!”
“余忻忻,别以为你躲在里面老子就教训不了你,还是小时候打的少了,现在都敢骑你老子头上拉屎了,真特么反了天,自己老子都不认,天打雷劈的畜生一个!!”
他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
周围堵了不少学生看热闹。
“谁是余忻忻啊。”
“不知道。不认识。”
“好惨啊,摊上这样一个父亲。”
两个女孩子惋惜的说了一句。旁边立马就有人接道,“切,怎么不能是她们母女俩做了什么把一个自尊自爱的男人逼到这种程度。”
一个女生看傻子一样斜他一眼,“你在放屁吗?”
那个男人还没完,继续在破口大骂,混杂着对余忻忻母亲的贬低和漠视。
保安忍无可忍:“这位家长,你在闹我们要报警了。”
男人见学生走的差不多,达到了目的,横眉竖眼骂了一句:“余忻忻,老子不信你能在里面躲一辈子,贱婊子。”
林圻言已经走到了校园里,皱眉回头看了一眼,不理解道:“他没得到任何好处,跑到这儿来闹一通有什么用呢。”
牧云歌耸肩:“这种人在外面得不到尊重,只能依靠家暴和贬低妻女获得优越感。”
“昨天才拿了钱他应该会去一些人多且适合吹嘘的地方,当众被警察带走,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跑到这里耀武扬威让人觉得他不怕事以此找回面子。”
她对上林圻言的目光,弯起唇角,“没达到目的,这种人是不会罢休的,哪怕是进监狱。”
林圻言神情担忧:“他这次没见到人,下次还会来,余忻忻岂不是很危险。”
牧云歌停下脚步:“你很担心余忻忻?”
林圻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坦诚,不太好意思道:“我先前对她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虽然现在她不怨我了,但是能帮还是帮一下。”
【就算是为原主赎罪吧。】
牧云歌点了点头,“这样啊。”
“你觉得像这种外强中干的男人最怕什么。”
林圻言:“怕没钱?”
牧云歌失笑:“还有呢。”
林圻言想到中年男人略显虚浮的身形,福至心灵。
【怕挨打!!】
牧云歌不动声色:“言言,想到了吗?”
林圻言刚激动起来的心沉了一点,略有迟疑:“他毕竟是余忻忻的父亲,我直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牧云歌扬起唇角:“偷偷的来,谁知道是你做的呢。”
“而且,余忻忻未必不会高兴。”
【📢作者有话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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