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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戴了小熊棉帽?◎
林圻言在病房里写完了两套题,抬头看门口,牧云歌还没有回来。
她有点担心。
索性站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
只能见到医院的花园。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很快就覆盖住了松树梢头的绿。
有人站在花园里,仰头看着天空,双手合十,似乎是在祈求祷告着什么。
被大雪淋了满头。
林圻言看了一会儿,门边就传来声响。
她扭头。
见到后面有人推着牧云歌过来。
林圻言笑起来:“云歌。”
牧云歌看她站在窗边,“想出去玩儿吗?”
林圻言:“啊?现在吗?”
她不太确定的说,“外面的雪很大,估计出去站一会儿,人就要生病。”
牧云歌:“我以为你站在那儿是想出去。”
那人把牧云歌推过来后,就离开了。
林圻言摇头:“没有,我见你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
她后面的话没说。
牧云歌了然,莞尔,“担心我?”
林圻言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牧云歌放轻声音:“是我的错,下次出门不会这么久了。”
林圻言没说话。
牧云歌弯了下眼睛,变魔术一样取出一支玫瑰花,边缘带着浅绿,自外向内层层递减,到蕊心成了纯洁的白。
上面还沾着点雪花,正在融化。
“送给你。”
林圻言惊讶了一瞬,“你在哪里买的。”
牧云歌:“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小女孩儿在卖花。”
林圻言接过来,觉得这个剧情有点熟悉。
【卖火柴的小女孩儿来这个世界卖花了?】
牧云歌:……
她微笑:“言言,你知道这个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林圻言诚恳的摇头。
牧云歌眨了眨眼,缓声:“我只钟情你一个。”
林圻言愣住。
牧云歌看了她两秒,没再多说什么,移动到桌前翻看桌上摊开的题。
“言言,做了多少?有不会的吗?”
林圻言压下心底的悸动,走过来,“做了两套,有一些。”
她把做完的两套题都对着答案批改过,一些错的题跟着解析也弄懂了。
但有几道还是不太明白。
牧云歌看了两眼,在脑子里简单过了一遍,找了种简单易懂的方法讲给她听。
她们凑的很近。
林圻言能感觉到身旁的吐息,惹得她耳后一块皮肤慢慢升温。
她怀疑牧云歌是故意的,但又没有证据。
这么一想思绪不免跑偏,心猿意马。
“言言。”
林圻言回过神。
牧云歌正看着她,黑色眼睛在灯光下比平时亮一些,眨眼间,碎光从眼睫流转到眸底。
“能听懂吗。”
林圻言微哂。
【我能说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吗。】
牧云歌垂了下眸,遮住里面一闪而过的笑意,再抬起时,是温和的。
“我再讲一遍吧,刚才那个方法讲的不是很流畅。”
林圻言怎么能不知道对方是在迁就她,心头发热,她点了下头。
牧云歌这次讲的更细致,把每一步拆开了来。
时不时转过来看她,确保林圻言是听懂了的。
窗户没有开,房间里有换气系统,暖气充斥着整片空间。
两人都只穿着病号服,宽松舒适。
那朵花被林圻言插在花瓶中,放在桌上,和身旁不一样的清香蔓延出来。
牧云歌讲完题,又给林圻言在其他教辅书上画了一些她相对弱势的题目。
顺便把林圻言做完的作业给仔细批改完。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吃过饭,林圻言爬上床去午睡。
牧云歌侧躺在她旁边。
林圻言睡觉很安稳,不会乱动,也没有不良习惯,除了起伏的胸口和很轻很浅的悠长呼吸声外,没有其他动静。
牧云歌看了她一会儿,伸手,用食指撩起一缕发丝,光顺的头发滑过白皙修长的指节,最后缠在指根。
房间里拉上窗帘关了灯,光线略显黑暗。
牧云歌的眼睛深不见底,她看着林圻言的侧脸,缠着头发的手指轻轻覆上去。
——
林圻言醒来觉得浑身舒适。
梦里周身始终萦绕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玫瑰清香。
让她心始终是安定的。
“醒了。”
林圻言看向已经坐在轮椅上的牧云歌。
对方递给她一杯热可可。
林圻言接过来捧在手心里喝。
“云歌,你点的外卖吗?”
牧云歌嗯了一声:“外面雪停了,想出去玩儿吗?”
林圻言一听,跑到窗边往下看。
外面雪确实已经停了,积了厚厚一层,不少人在花园里玩儿,病号服外面套着棉袄的小孩子聚在一起堆雪人。
有个戴兔耳帽的小女孩儿蹲在地上团了个雪球正乖乖的滚得更大,另一个小男孩儿努力抓了两把雪放在她手下,让周围的雪都拢过去,慢慢聚成一小堆。
大人在旁边站着,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也有坐在轮椅上的人,裹得厚厚的,仰头看雪中腊梅。
林圻言扭过头:“去!”
她们坐电梯到下面。
医院的花园不小,蓬松的雪铺了满地,就算摔倒也不会疼。
牧云歌被推到连廊下,头上戴着咖色的冷帽,腿上还搭着条毯子。
林圻言戴着黑白相间的小熊棉帽,围着柔软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一脚踩进绵软的雪里,脚踝都陷了进去。
传来雪被踩实的沙沙的声音。
明明她先前也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但不知怎么,就是很欢喜,可能是在病房里压抑的太久。
连着踩了好几下,林圻言脸上的笑越来越明显,忍不住想分享。
回头看向连廊下的人。
冬天万物凋零,医院的连廊上也是有紫罗兰的,但这个时候只剩下枯枝,被白皑皑的雪覆盖,晶莹透亮的冰晶里裹着灰粽的枝条从缝隙里垂落下来。
只有另一边种着盛放的腊梅。
猩红的花开在一望无际的白中,在牧云歌身后。
坐在轮椅上的人表情很冷淡,漫不经心的。
但在林圻言看过来时,不自觉的唇角上扬,眼尾弯起,眸中装着她的身影,流光溢彩。
连艳丽的红都失了色彩。
林圻言一直觉得这个形容很俗,但此刻,她真真切切这样觉得。
只要牧云歌专注的看着她,再笑起来,其他什么都入不了眼,周围的一切都暗淡了。
林圻言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儿。
牧云歌都忍不住问,“言言?”
林圻言反应过来,把红了的脸埋进围巾,瓮声瓮气,“云歌,我去给你做个东西。”
牧云歌看着她跑远。
林圻言找了片干净的地方,又调整角度,确保那边的人看不清她在干什么,自己一扭头又能看到她。
然后抓了把雪,在手上捏实,一点点充盈,手中的雪球越来越大。
林圻言开始细细雕琢。
手套很厚,每次到细节点的地方,都会抠下来一大团,很不方便。
她索性把手套也给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手里的东西逐渐成型,林圻言认真端详了一会儿,完善细节。
确保足够完美后,把东西放在地上,站起身朝牧云歌走过去。
牧云歌手中抱着林圻言做的简易版的暖手宝,见人过来,以为她冷了,伸手去牵她。
林圻言避开了。
牧云歌眼里划过一抹暗色,接着不动声色抬眼笑:“怎么了言言。”
林圻言解释:“我手很凉,不要冻到你。”
牧云歌顿了一下,笑的更好看:“不会的,我有这个。”
她晃了晃那个玻璃杯。
林圻言:“云歌,你先等一下。”
她朝后面快步走去。
牧云歌就在这里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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