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因为没有拜师,孔均没少被行内排挤。虽然他可以模仿别人说书,但一些技巧性的东西会用“黑话”来教,什么“念嘬”“念团”“本果”没有师父教导根本听不懂,因此孔均才无法融入进去,也曾郁闷过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孔均完全不在意了,他师父的表演技巧不知道高这些人多少,黑话听不懂又有什么所谓!
到了正日子,沈釉特意歇业一天,专门空出来办拜师仪式。自古以来各种仪式几乎都避免不了吃饭这个步骤,行了礼数之后还得请宾客们一顿宴席。沈釉有点偷懒,不想收徒的日子还要亲自下厨,干脆让严掌柜介绍了个厨子来做了几桌宴席。
严掌柜也一大早的就来帮忙。他侄子出息了,没多长时间就要被沈釉正式收了当徒弟,严掌柜的大哥大嫂把他好一顿夸奖感谢。严掌柜自己心里也别提多高兴了——他之前和孔均同辈相交,后来就在沈釉面前低了一辈。现在侄子拜了沈釉为师,好像又可以挺起腰杆了,再看孔均也莫名带了点优越感。
孔均:“……”
孙师爷就更高兴了,他自打发现了昭诚侯世子住在沈釉家里,就跟县令汇报,派了人在附近巡逻蹲点,以保证世子的安全。结果危险没遇上,狗粮倒是吃了一碗又一碗:这位世子跟这沈小哥儿的日常相处简直如夫夫一般——还是十分恩爱的小夫夫,不开店时总是同进同出、同住同食,搞得孙师爷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搞错了,这并不是什么世子,就是沈小哥儿家汉子。
后来还是盯梢的人瞧见几次小伍、小陆来给林景珩送公文,见过他们穿着的侯府侍卫制服,才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如今孙师爷当然愿意跟沈釉多搞好关系,这小哥儿将来的大富大贵是少不了了,搞好关系说不定还能在世子面前混个脸熟呢!
拜师仪式弄得还是挺隆重的。戏剧学院派先拜,给沈釉这位祖师和孔均磕过头之后,就跪着听孔均训话,这也主要是表现出当师父的威严。沈釉这个祖师倒没什么想说的,并且对人一直跪自己还颇有几分不自在。
碾子晕晕乎乎的按照沈釉和孔均的安排,带着穗子和几个不太熟悉的新师弟磕了头,就成了孔均门下的大弟子了,以后谁见了都要叫一声大师兄。这些徒弟们也没什么钱,都是吃住在孔均家里,只能凑了点零花给师父买了个缂丝的扇套,给沈釉送了条抹额,还多半用的是沈釉给碾子的零花钱。
说来也是巧,孔均送给徒弟们的礼物也是扇子——雪白的扇面上写着五个泼墨大字:戏剧学院派!
沈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要被闪瞎了眼:自己起来叫着玩还行,写扇子上昭告天下也太羞耻了!
他这个做师祖的倒没什么礼物送给徒孙们,只道:“我已经为你们请了识字的师父,每日上午会去教导你们识字。不图你们有多大出息,但自家的本子总得看懂才是。”
几人又惊又喜,连宾客也窃窃私语:这请一位先生来教书,可是笔不小的费用呢,况且还不是送去书院,而是给他们单请了家教。能有资格教书的至少是秀才,一个月少说得二两银子束脩!
认字又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完成的,这积年累月下来得多少钱啊!这沈老板好大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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