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沟壑长,有的沟壑短,长一些的大多都九曲十八弯,绕得它几乎要迷失在这片山峰上。
它爬过一段沟壑,那个形状似乎是一个“安”字。也许是个雌性,它向来分不清人类的性别。
头顶上的太阳突然消失了,这一面的山都被笼罩在了阴影里。
“爸。”挡住阳光的人类喊了这么一声。
它知道这个称呼,心里暗暗地想:原来是个雄性。
那人蹲**来,把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山峰前面。花束外有包装,上面的尖角在它的屁股上戳了一下,它立刻脚下一滑,整只蚂蚁都滚进了花枝中间。
似乎是一束百合,还是挺新鲜的百合。它试探地碰了碰花柄,这样想道。
接下来的话就不大在它的理解范围之内了。
“你一直说想见他,我带他来看看你。”谢然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轻声说道。这张照片是谢梁安出车祸前照的,和后来的他不太相像。瘫痪之后谢梁安几乎没留下什么照片,仅有的几张都是谢然缠着他拍的,都不适合放到墓碑上。照片上的谢梁安眼睛弯着,嘴唇抿成了一条弧线,脸上的线条没有那么生硬凸出,甚至可以在这张脸上找到一点谢然的痕迹。
小时候谁见了谢然,都会说上一句他和谢梁安长得像。
风轻轻地吹着,百合花的花瓣在冷意中打着战,上面的水珠向外溜去,压弯了花瓣的尖。
谢梁安的墓地在前几天就修葺好了,任昀那天不在A市,谢然也没有刻意和他提起,只在今天从任家回去时,才开口说要带人过来一趟。
他突然有一些后悔,结婚时就应该强迫地把谢梁安押上飞机。又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告诉谢梁安这个消息。
谢然后来想通了一点,总觉得谢梁安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再需要他才决定离开的。
他凭什么这么觉得呢?为什么就这样不负责地把他抛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点燃的香上冒出乳白色的袅袅的烟,香火的味道散在空气里,混着百合花的味道幽幽地传了很远。
任昀的目光沉静,缓缓地扫过墓碑上的照片与字迹,然后他握住了谢然的手。掌心的热度传到了谢然的手背上,对方身上清淡的香味一时间冲开了那股香火的味道。
“我会好好照顾他。”任昀一字一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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