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黄沙连天涯,只产凡间玉石料。”
“东离山上神仙老,仅炼得一世丹药。”
“只望见,金乌西沉又东升,冰轮东升又西沉,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唯那蟾宫仙人不改花容月貌。”
一番唱罢,琵琶暂歇,三弦声响,琴师白话问道:“何解何解?”
歌姬再拨琵琶弦,应和唱道——
“蟾宫仙人天宫坐,醉玉颓山貌倾国,玉为容来冰为魄,当唱一折花田错。”
歌声宛转,少女唱来清脆如黄莺出谷,甚是悦耳,在场之人无不叫好。此乃某名家文人手笔,讽的何人、隐射何人虽未言明,在场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萧玉山仿佛不知曲子讽刺何人,不仅听得津津有味,一曲罢了,还跟着众人鼓掌叫好。安风凑到储栖云近处,望着萧玉山,神色颇为复杂:“他不晓得那小曲儿说的是谁?”
“安大人错了。”储栖云望一眼萧玉山,眸中顿时染上笑意,极是慧黠,“正是因为一早便知晓,眼下才能分外豁达开明。”
一堵宫墙挡不住流言蜚语,萧玉山怕是早便知晓坊间戏言,如今亲耳听到,茶余饭后,全当作消遣罢了。
话虽如此,储栖云犹不放心,转而靠向萧玉山,低声问道:“好听?”
“夸我貌美,怎不好听?”一言未尽,萧玉山已笑出声来,当真教坊间小调逗得开怀大笑。
萧玉山是何人?心思虽多,人却开明,又岂会困于几句坊间流言?储栖云只道白忧心一场。
萧玉山非但不恼,还问安风要了些银钱:“赏曲子当给多少?”
皇帝出门怎会带荷包?安风无奈,抽了荷包绳结,想捡些碎的交了去:“十几文便好——”
谁知话音未落,整袋银钱都教萧玉山抢了去,只见他挑挑拣拣好一番,嫌弃铜钱太小气,银子又碎了些,竟挑了个半截拇指大小的金块子拿了去。
安风阻拦不及,储栖云未及阻拦,只听得闹哄哄大厅骤然雅雀无声,琴师歌姬都微瞪了眼。金块子在稀稀拉拉数十枚铜钱中鹤立鸡群,也是,皇帝赏赐,岂能十几文了事?
金块子虽不大,也抵得唱曲艺人许多年吃喝。上杨楼本是风雅之地,文人墨客自诩清高,谓银钱为俗物,如今见得眼前光景,只心道,这是哪家纨绔公子摆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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