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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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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靳文彦点点头,也不晓得在点什么意思。“那么,再学个荷兰语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笑容傻住“荷兰语?”方蕾喃喃道。“我为什么要学荷兰语?”

“你需要。”

“我需要?”方蕾呆呆重复。

“对,你需要,而且不只荷兰语,还有法语”

“法语?”

“和德语。”

“德语?”

“没问题吧?”

“没问题?”

“很好,我会叫人把学习教材寄过来。”话落,靳文彦低头继续工作。

方蕾呆在那里起码三分钟后才回过神来,旋即大声抗议。

“给我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学那么多语言?”

“你需要。”靳文彦头也不抬。

“我为什么需要?”方蕾莫名其妙的叫道。“难不成你要搬到荷兰去工作?”

“当然不。”

“那是法国?”

“也不。”

“德国?”

“没那种计划。”

“那到底是怎样啊?没理没由的,我干嘛要学那么多种语言嘛?”方蕾气唬唬地追问。

“当然有理由。”

“什么理由?”

“你需要。”

“td!”

靳文彦终于又抬起头来了“td?”满眼困惑。“什么东西?”

“***!”

“”第二次段考结束,又可以轻松两天,尤其是对那种不爱念书的人而言,段考简直是酷刑,考完不慰劳一下自己太不甘心了。

“方蕾,陪我去买鞋子!”

“好啊,我先通知家里一下。”

走向侧门途中,宋巧莲惊讶地看着方蕾掏出手机来,断断续续的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跟对方说话。

待方蕾一挂断手机,宋巧莲即冲口而出“你在”

“方蕾!”

宋巧莲的问题才刚起头就被打断,气得她臭骂一声“shit”转头去看,更是翻白眼。“不是分手了吗,他还想干嘛?”

方蕾默然望着前任男友周廷钧急步追上她们,还对她猛笑。

“方蕾,你这次段考考得怎样?”

“才刚考完,我怎么知道。”方蕾懒洋洋地回道。

“这样”周廷钧迟疑一下,旋又堆起满脸笑。“那,咳咳,我是想说,我们要不要重新再来过?”

方蕾不可思议的睁了睁眸子,再翻翻眼。

“你秀逗了,想跟人家学复合那一套?你无聊!”

“不要这么说嘛,一年级那时候是我太冲动了,很抱歉,可是”周廷钧耐着性子保持笑容。“你不觉得我俩很搭吗?”

“是喔,因为上次段考我掉到第二名,让你抢到第一名,你才会觉得我们很搭,对不对?”方蕾不屑地说。“要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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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段考我又抢了你的第一名,你是不是又要跟我分手了?”

周廷钧窒了窒。“不不会啦!”

“不会?”方蕾斜眼睨着他。“你是说不会再和我分手?还是你的第一名不会又被我抢走?”

周廷钧难堪的掉了笑容。“方蕾,何必这么小气嘛,老是提那件事”

“,不提那件事,提现在。”方蕾也懒得跟他那种没有肚量的人啰唆。“现在我有更好的对象了,请别再来骚扰我,可以吧?”

周廷钧脸色更难看。“比我更好?”

方蕾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一万倍!”

宋巧莲噗哧失笑,周廷钧愤然离去,方蕾装了个鬼脸,继续偕同宋巧莲一起往侧门去。

“方蕾。”

“干嘛?”

“从这学期开始,你好像不太一样了耶!”宋巧莲歪着脑袋,一直在打量她。

“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来,是是精神上的,你好像很快乐。”

“我以前就不快乐吗?”

宋巧莲静默两秒。

“你以前是真的快乐吗?”

“哈,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方蕾开心的用力抱她一下。“我们去麦当劳坐坐吧!”

“麦当劳?”宋巧莲惊呼“可是你不”蓦然捂住自己的嘴,尴尬的扯开嘴。“对不起。”

方蕾耸耸肩。“没错,我是很穷,吃不起麦当劳,不过那是以前。”

宋巧莲瞋怪的白她一眼。“那就老实说没关系啊,害我都要装作不知道,很辛苦耶!”

方蕾自嘲地轻哂。“我不喜欢被人家同情。”

宋巧莲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再问:“那你现在”

方蕾默默举起左手给她看。

“干嘛?”宋巧莲困惑地看来看去看不懂。

“真迟钝!”方蕾咕哝,用力指指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枚金戒指,不粗不细的一圈,很普通,甚至连一点花纹都没有。“我结婚了啦!”

“嗄?”宋巧莲顿时呆住,两脚也愣在原地不动了。

方蕾回眸,大笑着硬扯着她继续走。

“走啦,走啦,到麦当劳我再告诉你啦!”

“我不认为你哪里做错了!”

听完方蕾的故事,宋巧莲毫不犹豫地这么告诉方蕾。

“先不管对或错,我认为凡事都要设身处地来考虑,如果我们不喜欢人家撞死我们的亲人之后,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惩处,甚至连一声对不起也没有,我们就不应该把这种事加诸在别人身上”

“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方蕾喃喃赞同。

“至于你爸爸的死,”宋巧莲咧出一抹歉然的表情。“很抱歉,以我旁观者的看法,他是自找的,当然我是能体会他想维护自己家人的想法,但也不能不顾他人的生命,你有勇气把这件错事揪出来,他起码该保持中立的立场,但他一意要把错事做到底,有任何后果自然要他自己承担,怎能怪你呢?”

方蕾垂眸沉默好半天。

“你这么认为吗?”

“没错!”宋巧莲更用力点头。“这世上的是非对错如果都是依照个人的利益来决定,那根本就是非不分了嘛!”

方蕾又沉默半晌,然后缓缓抬起双眸,露出感激的笑。“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宋巧莲阿沙力的挥挥手。“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老公的事了吧?”这才是她真正感兴趣的话题。

方蕾又笑了。“你想知道什么?”

“几岁?”宋巧莲兴致勃勃地提出第一个问题。

“二十九。”

“嗯嗯,还不算老。费司呢?”

“正点!”

“身材?”

“瘦长,他高我一个头还多一点。”

“个性?”

“温和稳重。”

“工作?”

“工作?”方蕾抓抓脖子。“老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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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清楚耶,我只知道他好忙,不必上班,但常常出差,我在猜也许是业务之类的工作。”

“你没问清楚?”

“我问那干嘛?”

“也对,只要他对你好就行了,其他不重要!”

“对,对,”方蕾眉开眼笑。“他对我真的好好ㄋㄟ!”

“那”宋巧莲再想一下。“家人?”

“祖母,一个哥哥,两个姊姊,”方蕾比出六的手势。“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哇!”宋巧莲惊叹。“你不是跟他们一起住吧?”

“不是,我们自己住一栋两房一厅的小鲍寓。”

“幸好!”宋巧莲拍拍胸脯。“公寓小一点没关系,只要是你们两人一起住就行了,告诉你,跟家人住最麻烦了!”

方蕾耸耸肩,不置可否。

宋巧莲忽又啊的一声。“对了,你刚刚打手机时讲那是什么话?”

一提到这,方蕾的脸马上黑掉半边。“荷兰语,他叫我学的,还说等我荷兰语学得差不多了,要继续学法文和德文。”

“为什么?”宋巧莲奇怪地问。“你们要搬到荷兰去住吗?”

“才没有。”方蕾一口否认。

“法国?”

“也没有。”

“德国?”

“没有,没有,都没有!”

“那他干嘛叫你学那些语言?”宋巧莲一脸困惑。

她也想知道。

“不知道。”方蕾摇头道。“不过我在猜他可能是想在我放寒暑假时,他要出差就带我一起去,不这样想,学起来真的很不甘愿耶!”

宋巧莲想了想。“多半是,不然也没有其他原因了。”

“我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真好,还可以到欧洲去玩。”宋巧莲羡慕地呢喃。

“我也是这么想,”方蕾喜孜孜的猛点头。“你知道,我家的人常常出国度假,连我姊姊和妹妹都出国去玩过好几次,但他们从不带我去,现在我终于也有机会出国度假了,想想真是超兴奋的!”

“你老公好像真的对你很好呢!”

“的确。”

“超lucky!”

“爆lucky!”

“我也要去相亲!”

环顾一圈,确定都整理妥之后,方蕾离开厨房到书房探头看一下,传真机喀喀响,靳文彦仍在忙碌,她耸耸肩,迳自拿换洗衣物进浴室洗澡,洗完出来吹干头发后,先到厨房拿一包洋芋片和一罐可乐,再坐到电视前面。

一个钟头后,她看恐怖片看得正专注,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散发着甫沐浴饼的清新香味,一臂揽住她肩头,一手偷去一片洋芋片。

“什么片?”

“毛骨悚然二。”

“重播的?”

“也许吧,但我是第一次看。”方蕾漫不经心地说。

“难怪你全身绷得这么紧。”环住她的手臂又多使上几分力,靳文彦笑着再摸一片洋芋片。“女孩子就是这样,明明害怕,偏又爱看。”

“闭嘴!”

又过了一个钟头,方蕾松出一大口气,整个人都瘫了。

“好紧张!”

“我的耳朵也快聋了!”靳文彦喃喃道。

“咦?我有尖叫吗?”方蕾不信地问。

靳文彦咧咧嘴。“没有,是有人在杀猪!”

“你才杀猪!”方蕾又笑又骂,还捶他一拳,再跳起来跑进厨房。“待会儿会重播空中一号,上回我只看到尾巴,这回我一定要从头看!”

一会儿出来时怀里抱着另一包洋芋片、鱿鱼丝,还有他的罐装啤酒。

“喏,你的!”她先把啤酒扔给他,再坐进他怀里。“还没开始吧?”

“前一片才刚播完,下一片没那么快开始。”

“那我先看看别台好了。”

“看新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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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看新闻好无聊!”

“那看体育台好了。”

“喂,你们男人为什么都喜欢看那种无趣的节目啊?”

“那要看什么?”

“还有别的电影台啊!”“要是又看到另一部好看的片子呢?”

“再买一台电视好了!”

“”平凡的家居生活,却是方蕾最渴望的时光。

婚后,靳文彦从不曾忘记结婚前承诺的条件,只要她坐到电视前面,不超过一个钟头,他一定会来陪伴她,有时候认真看片子,有时候闲聊一些有的没有的,或者斗斗嘴比比谁的口水多,每当这种时候,浓浓的温馨感便会在不知不觉间弥漫至她全身四肢百骸。

那股温馨感,有时候会让她想掉泪,有时候会让她涨满深挚的幸福感,又有时候会让她想对他说什么,却不晓得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是个外表出色的男人,但这并不是很重要,外表带给别人的只是一种粗略的印象──浮面的喜欢或讨厌,这种肤浅的印象很容易被改变,可能只是一句话或一个动作,原来的喜欢或讨厌就会全盘被翻转过来。

真正能确保别人的想法与心意不变的,是除去外表的内在。

他是个好男人,更是个好丈夫,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从不曾用嘴巴来安慰她心里的创伤,但他一直用行动来表示他的心意,温柔的、体贴的、包容的,有时候甚至像个父亲一样纵容她。

所以起初,或许因为他的外表,她确实是喜欢他,但促使她这么快就接受他、习惯他,甚至依赖他的,是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这桩婚姻也许是不得已的,但现在,她觉得自己真是该死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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