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朝树下看了一眼,吓得一把抱住他的腰,“师尊我不敢。”
“你不敢?你这会儿就不敢了?欺负人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北山蘅一把将他从身上掀下去,像甩开一只粘人的大猫。
好在他良心未泯,对这小孩还留了一丝怜悯,跳下地时顺势将重九扶了一把,没让他跌得太惨。
重九用袖子擦了擦鼻尖的土,跟在后面道:“师尊,我想起来了!那个姐姐是圣教的左护法!我之前在月宫见过她一次的!”
“什么姐姐,按年纪你该喊她一声奶奶。”北山蘅嗤道。
“噢噢,奶奶。”重九笨头笨脑地应着,复又道:“师尊!是您让她来和陈公子交易,取回另一本《流光策》的吗?”
“我能干出这种缺德事吗?”北山蘅呛他。
重九低下头,很想答一句能。
北山蘅不用猜也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没好气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手里还有一本《流光策》,再说,陈家兄弟那本在我手里,我让她去抢我的东西?”
“哦……”重九嗫喏着,小声道:“师尊,我们现在去哪?”
“先找一个客栈住下。”
北山蘅走出巷子拐上街道,向着城中繁华处走去,心里思绪纷乱。
谁能想到,为了这一本连内容都没有的《流光策》,不但江湖各门各派趋之若鹜,连远在滇疆的月神教也牵扯了进来。
那玉婵自十一岁起就进入圣教,先是为侍月神女,后来擢为护法,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带大,除了绎川之外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如今竟也擅离圣地,背着自己同江湖中人沆瀣一气,行这鬼蜮伎俩。
《流光策》中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不论玉婵有什么目的,月神教中绝容不得这等背恩忘义吃里扒外之人。
北山蘅双手在袖中攥成拳。
“师尊,那边有一个客栈,看上去倒是气派,想来应该不会很简陋。”重九指着街角扯了扯她的袖子。
北山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点点头。
那是一栋两层高的门楼,梁柱飞檐刚翻过漆,牌匾也是崭新锃亮,算是这涿州城中称得上华贵的酒楼之一。门前立了十数个店伙计,正在将客人的马匹往后院马厩中引。
北山蘅有些好奇地看了那队马一眼,问门口一个伙计道:“还有空余的房间吗?”
“有有有,您里边儿请。”
店伙计让开正门,北山蘅二人走进去,那老板见他衣着不凡,忙不迭地迎上来,点头哈腰道:“这位客官,要住店还是用饭啊?”
北山蘅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两间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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