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呜——呜——

到处飘满了改革开放气息的九零年代初，一辆从山城开往襄县的老式绿皮火车上。

人杂嘈乱，行李大大小小几乎快要把过道都挤满的一节车厢里，在各种噪音吵闹声之中，温然捂住耳朵缩在靠车窗的位置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一张白皙秀丽的小脸板得死死的，活像别人欠了他好几吊钱似的。

他不耐烦地硬着头皮听他妈坐在对面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唠叨抱怨了一路，翻来覆去说的还是那么几句话，听得他头都快炸了。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呢！你看看你们班的刘子明，人家最次最次好歹也考上了个大专，你呢？”

“整天鼓捣你那个没用的破手工，你看看你那高考成绩，说出去我都替你臊得慌！你爸好歹也是个高中主任，那当年也是大城市好本科学校毕业的，咱就不说清华北大，能上个好一点的一本二本也算对得起学费，对得起你爸的脸面啊！你爸为了你考大学的事愁的头发都要白了，温然你到底能不能上点心好好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