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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了半晌,我才理清了。原来通天寨里的并非山匪,而是蓄养在地宫里的兵卒,时日长了,轮换着去通天寨上当山匪,也算是给他们放放风。

“口供画押都齐了。”

明诚之掏出一张纸,递给余海,“保管好了,这个可重要的很。”

“还有那个张一清,先派人跟住了,看看他那个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俩说完了,我与丁四平才说起了今天县衙里的事儿:一个是虎大来报的,这条信儿与明诚之和余海审出来的大致对上了,就是地宫里也有一样的甜酒瓶叫余海格外留了心,“他们别又效仿咱们,将毒下在甜酒里。”

“明日继续发年货,送他们果子叫他们腌在酒里,就说京师人都这样喝。”我接了一句,“这样喝那酒就腻的很,比荔枝甘露还腻,我才不信百姓们喝完了这瓶还会去买新的。”

敲定了这事便说起了西胡人。

恰此时,白仵作也将虎二四和西胡人的验尸报告送了过来。明诚之接过来一看,心下明了,“皮下埋药乃是禁术,这法子域外早已有了,只是咱们大夏总觉得这法子是逆天道而行,不肯一试。”

顿了顿,他又慨叹,“原先一直说西胡是域外蛮民,你们看这行事精密周到,计算分毫不差,如今我大夏哪里及之。”

神态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有些忍不住,“明大人,如今……”

“还差一些火候。”

明诚之将那两页报告放在火上,跃动的火苗舔上纸页,不消片刻,那纸就化成了一团灰。

明诚之打去手上的灰,起身站到门口。

我常见他这样站着,门外明明是五仙县的街道,他的眼神却总似在看京师。

“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但我总觉得,他还在等。”

“他这个人……这世上没人能看得透,我不能,尹川王不能,圣上更不能。”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凤相。

“谁都不知道这个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的。”

明诚之忽然回身,看向我,“你与他下过棋吗?”

我摇了摇头。

凤相这人看似平易近人,实际上交友标准高的很。明诚之一说到棋,我便又想到了凤相院子里的白玉棋盘,世间丘壑、天下经纬,无一不在他的谋划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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