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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升默默看向它垂地的白发。
那它如何知晓的?白发是因此而生么?
淮与只得确认问:“总归阿升无恙?”
风升眼中静止的长发滑动,是青无牙坐起身。
它面容无疑是好看的,还带着雅致的韵味,只是都不及身上浸润的寡淡惹眼。
原先瞧不见,它正眼看来时风升才发觉,何止身体发肤洁白,它那眼眸也是浅色的,浅金如晨间之光。
“……”它启唇却又不言,良久叹了口气,浅笑道:“无恙,若你护她。”
若你护她。
淮与看向风升,风升略挑眉,也浅笑。
若您护我。
将离之际,耳畔杂声忽地静止。风升一愣,侧头见淮与竟也静止在远处。
心有所猜,她回头,青无牙正浅笑看她。
“她生了魔,你应当看出了。”
风升心中一颤,她不知。
青无牙见她反应,皓白的眉微扬又落下,“以你腹中丹婴解之,才可两全。”
“她可无恙,你可祛除天道对剑髓的影响。”
“是何原理?可否烦请前辈告知。”风升没问为何,也没问如何做,反而问了原理。
她恭顺道:“剑髓之物过于高深,自然造物我等终归捉摸不透。”
“它是灵与魔的同居之处。”
风升又忆起许久之前,青无牙曾答了她关于髓木生于垂荒原外的疑问。
髓以分界,有才生无,无而为有。
髓木生于垂荒原,其下根茎盘踞之处便是垂荒原。
垂荒原便是髓之起点。
为何荒芜?因其生了有。以它为源万物生之、分之。
故而以垂荒原为界,南多灵气,北多魔气。
故而修者堕魔后一身灵气转瞬便能成魔气,因灵魔本就如双子般共生,其间兴许有更高深的吸引之道。
她顿悟,忙道谢。
只是回看白衣翩然的淮与时微微敛眸。
75.仙饮
回青轩时恰被曾掌门逮了个正着,他看看分明是从山下来的淮与和风升,又看看进行了大半的秘境,一脸不可思议。
风升略尴尬,淮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问:“怎么了?”
一旁累得够呛的江溪月也傻了眼,“不是,小淮与,方才师兄喊我们来抓偷剑髓的魔,找你半天没找着还寻思你是进秘境了,跟我抱怨半天说就么见过谁这么粘自己徒弟的。”
“合着你不仅黏升升,还带人学坏跑山下玩儿去了。”
她不张嘴还好,一张嘴算是把老底儿都交代了个明白,曾掌门顿时脸黑,“什么叫我抱怨?”
“哼!”江溪月可不给他面子,“老匹夫成日里板着个脸,实际上整天想着小淮与还以为谁不知道。”
淮与照旧脸不红心不跳,心如止水道:“多谢师兄挂念。”
风升连带她师尊那份尴尬一同痛饮而下。
曾柯也尴尬,江溪月倒是笑得开怀,“好好,没事,就羽诀门那群弟子里有些小畜生,借这机会来拿我们镇山的剑髓呢,无妨,我们英明神武的曾掌门早就晓得了,这不做好了埋伏就等他们自投罗网,你那份力老匹夫给代劳了,无需自责。”
她夸曾柯也像是阴阳怪气,不过莫说曾柯,就连淮与都习惯她还挑人的嘴毒了。
淮与正欲说她不自责,江溪月就替她说了,“虽说你瞧着也不会自责,不过秘境里面和外面时间流速不同,半天后他们就出来了,我看你也不用再带升升进去,麻烦,之后的仙饮会可要来?”
仙饮会乃是秘境结束后的犒劳仪式,娱乐性质。
“要去么?”淮与无所顾忌,转头便问风升。
风升怪别扭的,扭扭捏捏应了个去。
淮与转头重复一遍,答:“去。”
众人:“……”
淮与意思意思问了下曾柯除魔的进度,曾柯摆手说无需忧心。她便更舒心了。
铭胤除去了。阿升剑髓确认没事了。仙门那边她虽不大关心,可到底还是安稳点好,师兄也道无需忧心了。仙饮会还有乖乖阿升陪她去。
她心情颇为愉悦。
只是这舒心在秘境结束,回峰瞧见林意白时戛然而止。
虽说除去铭胤不代表林意白就要消失,可她还是莫名烦躁,她下意识往一旁摸,手空空荡荡时才后知后觉风升去峰外了。
那烦躁更甚,她眼眸泛了点红,如心头燃起的火。
不为人知,却灼烫至极。
“去外门,或是寻掌门,总归莫再让我瞧见你。”
林意白一愣,震惊又愤怒,“我……”
淮与见状不耐道:“无需装,滚。”
她还欲说些什么,主可没给她下达能离开藏雪峰的指令,她哪敢走?
“不走便莫要走了。”淮与抬手,杀机尽显。
林意白慌忙逃窜,但淮与已准备出手,断无收回的道理。左右除去一个祸害。
纯白衣摆溅上血花之时,淮与微微蹙眉。
她抬手按上眼尾,怎有些不对?
以水镜窥到眸中猩红时,她怔愣。
何事?何时?
心魔之事,“除去”铭胤之时。
铭胤借着剑髓勉强和璇甄逃进空间,她看着咳血的璇甄,魔气如白水似的往璇甄身体里灌。
璇甄伤势极重,平复许久才勉强能说出话,“她,她,竟到,大乘。”
铭胤伤得也不轻,但她是剑髓之身,几乎能瞬间痊愈。
可心上的伤如何能愈?见她眸中猩红,璇甄瞧见勉力抬手,铭胤低头将脑袋凑过去,方便璇甄摸。
铭胤抿唇,“她没用避雷针,且我也没察觉此间有人渡浩大雷劫。”
垂荒原只给了她窥探“恶”人的能力,有些自觉问心无愧之人的记忆她没有,不巧,淮与风升恰在此列。
“无妨,她心魔已生,青轩,剑,髓也已替换……” 璇甄安抚道,她伤势的确深,若非铭胤这会儿魔气给得多,想来也是奄奄一息。
深深缓了口气,她才继续道:“恰她以为除去你我,也算让仙门放松警惕,好事一桩。”
铭胤沉默,唇有些颤。
此前也已策划旁的事许久,璇甄着实累,她索性合眼放轻声音。
“莫忘了风升。”
“嗯。”
“她那点儿余下的剑髓基本被灵气魔气充满了,并不妨事。”
且还算给她省事儿了。风升自个就让那份剑髓吸收了灵气,以及精纯的魔气,也无需她收归自己身上之后再去吸收。
璇甄枕在她膝头,闻声睁眼看她。
“已给了她们十年宽限,且避雷针也送了,只是她们没去找。”
铭胤拨弄璇甄额前的发丝,“晓得,不会心软,随后就动手。”
璇甄叹气。铭胤手指顿了一瞬,而后又若无其事,缓声道:“莫要操心了,你养伤最重要。”
但淮与不知她们生还,风升也不知自己早就生了满身的魔气。
……
仙饮会在主峰举办,毕竟主峰最为广阔。
“明明叫仙饮会,却不允许我们饮酒。”岑令和身边师兄弟道。
虽说同庆,但到底不会混作一堂,外门有外门聚处,内门有内门地盘儿,入室弟子拢共也不多,故而几峰的入室弟子都在一处。
童茗坐的离他不远,闻声扑哧一笑。
岑令瞧过去,童茗捧起茶杯,浅笑作无事状。岑令狐疑,但师兄师弟的话将他思绪拉走。
“据说很久之前青轩是允许饮酒的。”
他眼睛一亮,语气仍旧矜持平淡,只是追问得有些快:“当真?那为何现在不许了?”
那人摆手,旁边又有人撺掇道:“去问问风升师妹呗,不是说她知道的特别多嘛。”
还没等有人应答,他便继续道:“有人去么有人去么?没人的话……”
铓炳峰聚在一处的弟子大嘘,岑令后知后觉了然他的心思。
他上下打量,对他略不满,道:“原先人说风升坏话也没见你出头,这时候献什么殷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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