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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泉旁边呢,华南看看秋望舒,又再看看来福,笑得也是捧住肚子前仰后翻,几乎背过气去。
那还好现在秋望舒被她娘笑习惯了,这会儿只无奈垮着个脸,拄着拐闷头走着,直把人引到内屋里后,才看着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华南,没好气地挤出一句:“华南姐,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去厨房里弄个三菜一汤。”
华南笑得眼泪都挤出两滴来,她抹着眼泪,颤声对秋望舒说道:“不闲,忙着看你笑话怎么会闲?”
笑归笑,笑过后华南还是从怀中拿出一瓶玉容膏来,玉容膏是难得的东西,祛疤不留痕,一瓶难求。华南也不知道从哪里求来的,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把那瓶药膏送去秋望舒手上,边笑交代道:“每日涂一次啊,就涂你那脸,别到时候又说我只知道笑你,不知道疼你。”
虽然华南总是损她,但是每次带来的东西都是顶好的,于是秋望舒悻悻地瞟了一眼她,默默把玉容膏收进了床头小柜里,然后从嗓子眼里又挤出一声:“……谢谢。”
那话听得跟蚊子叫似的,华南听清楚了,心中暗笑,嘴上还故意逗道:“谢谢谁?”
知道华南故意逗弄自己,秋望舒面上微恼,但秉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理,她还是含糊地又说了一遍:“多谢华南姐出手大方……”
听了这话,华南哈哈笑出了声,然后才满意地坐下来,不再逗弄她。右脚翘起在左腿膝上,她的手随意地撑在床边,自得一派悠闲之态。
想起不在家的秋月,华南努努嘴,问道:“你娘呢?”
秋望舒一听,没好气道:“除了店里还能在哪里。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这俩人又杠上了,而且秋望舒这次摔断腿,估计又是因为秋月不让,所以才翻墙想偷偷去武馆。
啧啧两声,华南幸灾乐祸地问道:“火那么大,又跟你娘吵架了?”
华南这么问,收获的,当然是秋望舒一声气鼓鼓的:“谁能跟她吵啊。”
“只有她拦着我什么都不让学的份,哪有我回嘴的地儿。”
哼完这一句,秋望舒还撇了撇嘴继续道:“她就是迂腐,嫌弃学武上不了大堂,不能给她挣面子。”
可谁知听完这句,华南却皱起了眉来,打断了她:“不是!”
“别人不知道,你娘她……肯定不是。”
听了华南这句话,秋望舒更是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对于这个问题,华南不仅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还把问题又抛回给了秋望舒道:“你倒是先跟我说说,为什么这么想学剑?”
闻言,秋望舒皱起眉来,像是觉得华南问了什么多余的问题一般,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好问的!”
“中都遍地都是侠士,七侠里面又有那么多女侠!”
“更星剑秋臻,破山骨林三娘,追雪剑云照雪,冰心剑素妙源!”
带着一股少年人的傲气和天真,秋望舒抬头问道:“我就想多我一个不行么!”
“……”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戳到了华南,听完她这段话,华南却像被狠狠噎到了一样,表情十分微妙。
她难得这幅哑火的样子,秋望舒原想乘胜追击一下,结果还没开口呢,就被“哐当——”一声给吓得靠到了墙上。
“腿还瘸着,还要多你一个什么!”
窗边,一个眉目与秋望舒有七分像的女子正叉腰站着,高声打断了两人。她松松挽着髻,髻上缠一素白发带,咧嘴看着秋望舒,原来是终于关店回来的秋月。
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秋望舒在心里直骂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讲到这会儿才来!
吼完这句,秋月三下两下轻松跨进来,动作之轻巧,身法之灵敏。如果不是她死活拦着她不让学武,秋望舒真的会怀疑秋月其实是有点什么功法在身上的。
不然为什么,自己每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都会被秋月逮个正着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华南顿时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便笑道:“噢哟,秋老板终于来了!”
拍了拍手,秋月斜睨了一眼没少逗弄人的华南,理直气壮道:“再不回来,阿望可能要被你气死了。”
不,是要被你俩气死了。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秋望舒在心中暗暗骂着。
眼看一场恶战即将打响,关键时刻,在灶房中忙碌半天的小泉突然出现,微笑着打断了这一触即发的气氛。
隔得老远就听见了秋月的声音,所以小泉看见秋月时,面上也没半分惊讶。她用右手轻轻敲了敲门框,目光在三人之中逡巡了一圈,随后温声道:“秋月姐,你回来的刚好,我都把饭做好了。”
平常在家里,是秋月做饭,虽然难吃,但好在秋望舒也好养活。今日秋月有事回来得晚,这顿午饭就落到了小泉和华南头上。很显然华南比秋望舒还不如,所以掌勺一职就轮到了小泉头上。
听着小泉温柔的声调,秋月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调侃道:“我们小泉,不会又做了一桌满汉全席吧。”
闻言,小泉好脾气地笑了笑,回道:“秋月姐,只是家常小菜,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说罢,小泉抬头,越过剑拔弩张的两人,朝秋望舒招呼道:“阿望,我煎了乳扇,你要不要先来尝尝?”
乳扇!那当然是要的。
乳扇是蒲州特产,以油煎炸,或者用炉子烘烤,再刷上玫瑰糖浆,都香得叫人受不住。丁凌泉不过只见秋月炸过一次,便已掌握了技巧,炸了这满满的鼓起脆包的金黄乳扇。
看秋望舒往嘴里塞满了乳扇后,小泉才满意地笑了笑,转头去喊屋内剩下的两人去了。
这一顿饭吃了许久。饭桌上,华南和秋月两人讲得起兴,丁凌泉和秋望舒就默默扒菜,偶尔会插上一两句。
到了最后,那一盘乳扇大半都进了秋望舒的肚子,直撑得她瘫坐在凳子上,抻着一条伤腿,悠闲地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打转。
见她这样,秋月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嗔了句:“懒牛”,说完就难得自觉地揽过了洗碗的活儿。将炒了一桌菜的丁凌泉请了出去,和华南一起进了厨房,收拾起锅碗瓢盆来。
她们在厨房里边收拾,边聊着天,秋望舒就在外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听着。
混着那碗碟相碰的清脆声,她先是听到华南埋怨她娘道:“……秋老板,你是真在放养阿望啊,十岁了,就真不打算……”
说到这个“打算”字时,华南的声音却突然止住,随后又压得再低,听不清后头说了些什么。
怀疑她们在说自己的坏话,秋望舒又将耳朵再支起来些,然后便听她娘回道:“不打算,就放她玩儿吧,我只要她开心平安就好。”
“你自己女儿自己不清楚么,要是没有根骨就算了。她本就是那块料,偏偏你要在这儿说什么平安就好……”
竖着耳朵听清了这句后,秋望舒眼睛亮了起来。嘿,刚刚不还说自己想得美么,现在又良心发现,来替自己当说客了么。
想到华南嘴里竟然能说出自己根骨不错这句话,秋望舒心中一时心花怒放,恨不得叫华南再夸上半天。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华南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又怎么知道自己是什么根骨?
况且,中都到这儿远隔千里,华南和小泉却敢只两人结伴而来,着实是过分大胆了些。
除非……她们其实并不只是母亲口中的普通女子。
那自己的娘呢?她这么反对自己学武,是不是也有别的身份瞒着自己呢?
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秋望舒瞪大了眼,将耳朵竖得更直,想赶紧听清她娘会怎么回这一句。
可是,她娘却没接着话,一片沉默中,还是华南又追问道:“你是真的担心她,还是在逃避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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