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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笑语也没事,转身跟上姐姐,姐妹俩一起朝种着鸢尾花的园子走去,
夜风开始凉爽起来,天幕中隐隐闪着星光,不知疲倦地盛开的蔷薇在风中摇着晃着。
关笑颜也没有阻止跟上来的妹妹,两个人前后间隔半步的距离,
知道妹妹步子小,她压慢了速度。
“姐,是不是爸爸对你又说了什么?”
关笑语已经听她母亲说了,
虽然关笑颜否认了她和郑励珥有什么,但关照还是不放心,要求她从今往后不能再跟郑励珥有私人往来。
依然是如此无礼的要求。
关笑语真想朝她父亲大吼,为什么他要如此蛮不讲理地对后辈的人生强加干涉,
想要贴郑励珥的人是他,现在不让关笑颜跟郑励珥往来的人也还是他,
她真的非常鄙视父亲这种见风使舵的作风。
“没有。”关笑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关笑语本不想再管这件事情,但今天听到郑励珥的那番话,她的心又翻腾起来,“姐,你那样帮我,该知道有多危险的。”
关笑颜不语,
关笑语现在很确定了,她姐要郑励珥那样做,百分百是在为她掸开她。
“不危险。”关笑颜这样说的时候身子僵了一下。
“你知道这样爸会起疑,如果他让人——”
“不会的。”关笑颜打断她,“我们分手了。”
短短的陈述,没有波澜的声音,像已经云淡风轻,
但关笑语知道,对于从不敞开自己的姐姐来说,开口说感情的事本身就要已经显得十分反常,
一定已经难过到无法继续工作的程度,争分夺秒的她才会到花园里散步,才会主动说,她们已经分手。
“那——为什么还要让我问大姐姐的消息?”
“问到了?”
“嗯。”关笑语点点头,
昨天晚上黎放歌告诉她的那些,本来今天早晨她就有机会跟关笑颜说,
但是,她知道她姐还喜欢那个大姐姐,所以先按下了,要不是现在氛围到了,她想打算过一两天再说的。
那些话,她作为一个旁人听着就已经很压抑很痛苦,当事人应该要压抑痛苦千百倍。
关笑颜没有追问她问到了什么,就好像她完全明白对方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似的。
“姐,你想好怎么抉择了吗?”
关笑语跳过她问到的那些消息。
走在前面的关笑颜忽然停住,芭蕉树投过来的阴影笼住她,看起来她就像就陷在黑暗中无法自拔,“你觉得我能选择吗?”
关笑语觉得她姐的声音也变成了暗无边际的黑色。
“姐,我觉得不论任何时候,都可以选择的。”
“我做不到,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任性、一样不顾一切吗?”
关笑颜沉默下来,一动不动的她仿佛被黑暗紧紧攫住,
关笑语很想冲过去,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你可以像我一样的,选择只为自己,选择推开这个家庭强加给她的包袱,只要肯舍弃权益——
但是,她害怕站在黑暗中的她会哭,
她害怕一直戴着坚不可摧面具的姐姐会崩溃,
于是,她也沉默下来。
“姐,你可以的。”最后,她讷讷地说,
说完,她转过身快步离去,将姐姐独自留在黑暗里——
回家路上的黎放歌,时不时地瞅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机,
“为什么只能是九十九分?我不允许!”
关笑语的反问一直盘旋在她的耳畔,
想到自己等她的原因,等绿灯的时候,黎放歌哑然失笑,
她甚至忍不住拿起手机,飞快地给关笑语发了一条消息,“还没想到?”
直到她拐进家门前的道路,依然没有回音,
这么迟回消息,不像关笑语——
黎放歌正这么想着,发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不远处的路中央,吓得她忙踩急刹,车轮与道路急遽摩擦产生的尖锐嗞声,划破了别墅区夜晚的安静。
刚历经过车祸不久的她被吓得不轻,
幸而刹车及时,车在距离白色身影五六米开外的地方停下,
只被照亮半身的白色身影并没有闪开,依然一动不动的立在浅夜的路中央,
黎放歌摁了喇叭也于事无补,于是她打开远光灯,
那张被车灯照亮的苍白面孔映入眼帘的瞬间,黎放歌的瞳孔急剧张开,这一刻她受到的惊吓绝不亚于刚刚猛然发现路中央站着一个人,
没错,是陈北择!
黎放歌又摁了一下喇叭,他还是无动于衷,
那通白的身影在车灯的照耀下反着刺人眼睛的光,与之相比更可怕的是那张苍白的脸,那种病态的苍白,即便在八月热天里也显得瘆人,明明他已经被车灯照得无法睁眼,却还是直视着她的车。
黎放歌知道已经避不开,陈北择一定是故意在这儿堵她。
她正想着要如何应对,白色的人影忽然迈开脚步,径直走过来,
黎放歌急忙锁死车门,慌忙拿起手机——
“在大门外被陈北择堵住了,快通知谱大人叫人来。”
给陈翘艺的语音消息发出去的瞬间,
车窗被敲响,敲响声不轻不重,让人听不出有任何恶意,
黎放歌忽然想到生命值等级刚刚提升,料想着即便是陈北择这样瘆人地堵住她的路,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于是,她开了一缝车窗,“陈先生?”
“黎小姐,我有话想当面说。能请你下车吗?”
跟他略显疯癫的举动的相反,他的语气很温和,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梦幻,却没有他的脸色那么可怕。
“前面就是我家,有话请到家里说,我先把车开进去,在家里等你。”
陈北择肯定知道前面是她家,黎放歌尽量不刺激他只是想拖延时间。
“能请你下车吗?”
陈北择的语气甚至透出一股悲惨的意味,
他的手压在车窗上,
黎放歌还没反应过来,车窗就莫名地被摘掉了,
她惊得失去了反应,陈北择刚刚就像摘一片树叶那样轻而易举。
跟着,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又划破夜晚的安静,
黎放歌有一种预感,要是她再不下车,陈北择下一步很可能就要摘下她的车门,
于是她开了车锁,推开车门,
陈北择后退一步,好方便她下车。
黎放歌知道,这条路几乎就是她的专属车道,除了她和来找她的人,基本不会有车开进来。
这时候,她只能暗暗祈祷,陈翘艺已经看到她的求救消息——
下了车,黎放歌下意识侧身地看了看在红色的路灯下摔得粉碎的车窗,转回头看向陈北择的时候,她已经镇定下来,“陈先生亲自来催债吗?我没记错的话,最后期限还有十来天——”
“黎放歌,跟关笑语退婚,嫁给我。”
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预兆,
陈北择突兀的话语令黎放歌脊背发凉,
他的声音就像遥遥夜空中的星星,闪闪烁烁,肉眼可见却触不可及。
“陈北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黎放歌也变得很直接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听到陈北择那样说的时候明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开口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经冷静得与日常说话无异了。
绝对没错,眼前一定是如假包换的婚约障碍,
但让黎放歌没想到的是,这个障碍是冲她而来的。
“我说得很清楚。你也听得很清楚。”陈北择说。
这时,黎放歌才发现他的嘴角带着伤,看起来像是被谁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说着这种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话,黎放歌觉得荒谬,
可她知道,陈北择即便不是失智,也已经濒临失智,这个时候,她尽量不去刺激他,并尽可能地平静。
“黎放歌,只有我可以给你幸福。你喜欢赌博,我可以给你买下全鹭都的赌场。这些,关笑语做不到,别的任何人,都不能做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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