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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跟我来。”
她先一步踏入其中,其余三人紧跟其后。
往生池与冥河河底相连,四人从狭窄的通道离开,在未知的空间行进,没过多久便感觉四周湿润清凉, 强烈的眩晕感将意识剥夺,再睁眼时已经抵达汹涌冰凉的冥河底部。
这里是冥河的源头,位于庞大的万仞山底,四周昏暗,空间狭窄, 唯有寒冷的雪水源源不断地从山中汇聚于此。
灵芸熙熟练地用避水诀笼罩周身, 顺着河水流出的方向前进, 不多久眼前就一片豁然开朗。
她们终于回到妖域, 但是一切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这……这里的雪竟然融化了!”焦晨从河水中爬出来,看着面前的景色震惊不已。
妖域气温寒冷,常年有西北风吹来。湿润的大风来到山脚, 顺坡往上爬, 会形成终年不停的雨雪,并且时常伴随着大小不一的冰雹。离泽就因为靠近山脚, 多年来一直遭受冰雹侵害。城内居民为防止幼儿被冰雹砸伤, 家家户户都有防御的阵法。这里是冥河发源地, 按理来说强大的雪势将会把土地覆盖,久冻成霜。可如今冰雪消融,目光所及尽是一片盎然春色。
凉风习习,带着连绵的雨水迎面吹来,浇灌出一片绿意。灵气氤氲,湿润温暖,曾经的无人敢停留的冰域,竟化作草长莺飞的一方宝地。虽然年限尚短,没能形成灵界那般灵植遍地的草原,但也有不少低阶草药生长发芽。
不只是焦晨,在场的几人都被面前的景象惊住。
灵芸熙对灵力变化最为敏感,很快就发觉山体表面有不少灵气散出,立马反应过来:“是封印!灵咒损毁,神剑丢失,灵界的封印大大削弱,蕴含在内的充盈灵气也在悄然泄露!不过为何……即便灵气泄露,也不该立刻改变才对。”
“除非已经过去很长时间。”黎伶双眸一暗,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当她准备立刻返回月城时,却有熟悉的气息飞速靠近。
田安一路急匆匆地赶来,遥遥在万仞山脚看到殿下等人的身影,整个心都悬起来,害怕一切都是错觉,连神识都没敢探出。直到来到黎伶的面前,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才忽然双眼一红,扑通一声单膝跪下:“末将田安,恭迎吾皇平安归来!”
他的话没什么问题,可开口时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哭丧一般。
黎伶眉头一挑,心里的预感越发强烈。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到田安惴惴不安地询问:“殿下,这一次您真的不会再突然去世吧?”
黎伶:?
*
商伴烟接到黎伶的消息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假冒,气冲冲地一路从秋离赶到月城。
一脚踹开宫门,看到正在被三四个御医包围诊断的黎伶时,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她匆匆上前,拨开御医,绕着黎伶左三圈右三圈,最后像是不死心,伸手在她的脸上拽了拽。
然后就听到一声冷哼,语气比腊月的霜雪还要寒冷。
商伴烟吓一哆嗦,连忙松手。
“怎么样,是本人吧?”田安凑过来小声问。
商伴烟咽咽口水,悄咪咪回应:“应该错不了,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模仿这张臭脸。”
田安顿时放心。
一边的黎伶见此,再也绷不住表情,双眸一厉,练虚境的气势尽数散发。
不止御医,在场数人都不禁一颤。
“你们最好别卖关子,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黎伶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扫一眼屋内宫灯,下一刻精美的灯罩连带着火烛一起破碎。
后半句话没说,但谁都明白其中含义。
田安连忙退后数步,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商伴烟冷冷瞥一眼临阵脱逃的家伙,轻咳一声,笑着迎上去:“哎呀,怎么生气了,不过这可不怨我们,谁让这两年以来,你们不仅音讯全无,就连魂灯都已经熄灭,所有人都以为你们已经死去。”
“什么?死去……”黎伶忽然感觉有些头疼,“还有两年是什么意思,别告诉距离我离开已经过去两年。”
商伴烟点头,将一切徐徐告知。
“准确来说不是两年,而是两年两个月。那日霜盏月被春兰劫走,你和焦晨一同追去,随后就齐齐消失。田安在河边寻找,却只发现春兰的尸体。最初两个月还好,虽然消失不见,但起码魂灯依然明亮,田安将你消失的消息隐瞒下来,并且拜托我帮忙寻找。那时我们都以为你们遇到什么机遇,使用各种手段无果后就没再搜寻,毕竟这些年你已经不止一次忽然消失。”
“然而两个月后,你和焦晨的魂灯忽然熄灭,无论使用什么法术,都无法探测到你们的魂魄气息。即便再难以相信,我们也只能认为你们已经去世。也正是那时,万仞山忽然溢出大量的灵气,两年时间,在灵气的滋润下妖域气温回暖,冰雪消融。就连魔气也因相生相克的缘故越发浓郁,整个修真界呈现回春之势,青年才俊如雨后春笋一般不断涌现。只是我知道的,就至少有十几位老家伙冲破瓶颈,迈入化神之境。”
说到这里,见到黎伶脸色凝重,知道她反应过来,继续道。
“不错,纷纷突破自然是好,但可惜时机不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一域妖皇身死这样的大事,尽管我们已经尽力隐瞒,但依然不可避免地泄露消息。往日屈于你的威势不敢太过招摇的家伙,发觉你陨落之后就开始蠢蠢欲动。建造宫殿,招兵买马,拉拢同僚,结党私营,表面上还没有称皇,实际上却早有妖皇之实。”
黎伶冷笑一声,已经能想象出他们小人得志的模样,深吸一口气,问:“无人攻打月城?”
商伴烟摇头:“有我和田安在,他们还不敢这么有恃无恐。不过,倒是有消息称,某些不安分的家伙已经跟玄门勾结上,也不知私下里达成什么交易。”
听到这里,焦晨有些坐不住了,“又是玄门……大长老和门主都死了,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真蠢。”
商伴烟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摇头笑她天真:“鸿岳的确逝世,可谁告诉你许湘澜死了?”
这一回连霜盏月都不禁惊讶。
商伴烟还不知道行刺一事,暗自注意着霜盏月的态度,斟酌解释:“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了吞噬内丹的邪术,不仅没死,反而功力大增,受到灵气日渐浓郁的福荫,据传已经触摸到练虚的瓶颈,距离突破不过临门一脚。你可要小心,若是他当真突破,必然会将先前的屈辱报复回来。届时……说不准就有人要偷跑。”
霜盏月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魔君在说她,笑而不语。
黎伶也是挑眉,毫不在意:“他要来便来,难不成我还会怕他不成。至于盏月……跑不了。”
商伴烟没想到她这么悠闲,而且还叫得这么亲密,有些急了:“什么跑不了,她可是许湘澜的女儿!”
黎伶仍然笑意不减,将霜盏月拉过来,扯开她的衣襟:“前些时日发生了许多,我还未曾告诉你,不过现在这已经是我的人,有契约在,再无法从我身边逃走。”
商伴烟顺着霜盏月的锁骨看去,目光落到上方的奴隶契约时,呼吸一滞。
的确,有这个契约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哪怕许湘澜真的突破练虚,也已经抢不走霜盏月。
“你倒是大胆,竟然将玄门门主的女儿收为奴隶。”
“她不是许湘澜的女儿。”
“好好好,我明白了,她现在是你的人。”商伴烟不知详情,只当又是黎伶的占有欲作祟。怜悯地看一眼霜盏月,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年纪轻轻,分明在玄门也是小有名气的天之骄子,如今却沦为他人奴仆。以妖皇对人修嫉恶如仇的性子,以后多半没什么好日子。
啧啧,不知为何竟想到红颜薄命四个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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