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场爆炸案还未发生的时候,贺佳辰也曾不止一次被贺暮生耳提面命着参加了好几次类似的宴会,社交场的潜规则无非是主打一个“利益往来”,就像是裹上了漂亮糖霜的奶油蛋糕,无论外形怎样变化,蛋糕的本质永远都不会改变。
而那个时候的他,活脱脱就是一个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将玩乐主义奉行到底的纨绔子弟。
贺佳辰总是嫌弃这类的社交活动过于乏味无趣,时常当众做出许多惊世骇俗的事情,诸如在宴会现场喝得酩酊大醉拿叉子敲酒杯高歌一曲,又或是在交际舞的间奏当中松开自己舞伴的手腕,肆意妄为地将别人的舞伴揽到身边,用那双极具有欺骗性的深黑眼眸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对方,翘起的嘴角并不是为了娇羞着搭上自己臂弯的那双柔荑,而是明明恼羞成怒到极点却又顾忌着风度礼仪,无法当场发作的“体面人”们。
他一度成为海明市上层聚会社交圈里毒药一般的存在。那些青年才俊们一个个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避之不及,生怕被这个疯子沾上,不是惹不起,只是面子伤不起,而那些出生名门的富家千金们,更多的是置身事外的好奇观望,毕竟已经趋于固化的交际圈里,他的出现就像是陡然刮入沉闷房间里的一阵狂风,吹得人衣角乱飞的同时,也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新鲜空气。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重回海明名利场的贺佳辰,几乎是判若两人的“改邪归正”,尽管远处那些在高脚桌后盯着他窃窃私语的面孔里或多或少都是被他有意无意“冒犯”过的人们,但是他依旧能淡定自若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逐一回敬过去。
他看出来身旁男人的心不在焉,余光不动声色地落在钟如一隐隐渗出汗水的鬓角,微不可闻地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又开始了吗?难受的话,可以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如一抬眼看向不远处在女眷们簇拥下缓步走来的中年贵妇,打断了贺佳辰尚未说完的话:“你尽管去做你要做的事,不用担心我,我去找点东西吃。”
贺佳辰顺着他的目光回首看去,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暂停了跟钟如一的窃窃私语,在自动分开成两拨就像是列队欢迎的人群当中,不卑不亢地朝举办了这场慈善晚会的主人迎了上去。
钟如一捏了捏自己发胀的鼻梁,转身离开社交圈的核心地带,走到了略显冷清的餐台,随手端了一个餐盘便把桌上那些无人问津的火腿片蜜瓜还有精致的甜点扫荡了大半。
那阵快让人发狂的熟悉饥渴感再一次席卷到他身体里的每一处角落,在过去的这数十天里,他曾无数次直面这股来势汹汹的浪潮,来啊,他不怕它!他们已经是老熟人了,不是么?
他能战胜它一次,也能战胜它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
他基本没有怎么咀嚼就把那些迷你可爱的慕斯果挞往肚子里塞了个一干二净,不多时,长桌上的点心盘都被他风卷残云的进食方式扫荡一空。
一开始,站在一旁的侍应生还以为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是来帮女伴们取一些垫垫肚子的点心,可是等到他们发现钟如一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意思并且把餐台快要吃光的时候,除了催促后厨马不停蹄地往餐桌上一轮轮地送着各色冷盘,便只能擦着汗看稀奇似的守在男人身后不断地回收空盘。
“哟,我是在做梦吗?还是认错人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稍稍打断了钟如一进食的节奏,但是他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餐盘,转身看过去的时候腮帮子还在动,注意到这一点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鄙夷,抱起手臂就笑了:“原来你还活着啊,表弟。”
钟如一把嘴里那口拿破仑给咽下去,也挑眉一笑:“或许你已经来到‘地狱’了呢?”
孟海桥心底那一丁半点的怀疑也在钟如一脱口而出的戏谑里烟消云散,他现在无比确信这个站在餐台前胡吃海塞的混头小子,就是自己那个离经叛道、无法无天,早就连同他母亲一起被他们孟家除名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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